五天后,绮罗天的钟楼内传出一记欢声,东方鸣的笑声爽朗而又深远,“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一群小厮停下手中的农活,望向钟楼。
“才五天!小公爵就已破衰?”
“不可能的事,我印象里的九氘衰期,至少也要一个月!”
“非也非也,听说绮罗鬼老送了一颗破衰丹给小公爵!”
“破衰丹!羡慕死了……”
“羡慕个屁!”罗杀虎站在田埂上,冲那喜不自胜、活蹦乱跳的东方鸣眺去两眼,直接扔掉肩上的金汁桶抱起双臂,“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他破衰成功,无非也是氚境巨持,他此时站在本世子面前,照样挨打!”话刚说完,就匆匆捂住鼻子,“臭死了!”
飘荡几日的笛声,半个时辰前就停了,明珠站在窗前面露微笑,她看着东方鸣蹦蹦跳跳地在田埂上狂奔,那欢快的模样让她欣慰无比。
一时间绮罗天的很多人都在注视着东方鸣,惟湖边有对男女不为所动,他们满脸烦闷,像在争执着什么。
肖潇坐在湖边皱着眉毛,时而看着湖面,时而看着身旁的吕雏。
但这个少女的双目已经失神,似有很多心事盘桓心头,坐了一会儿,眉毛一低,咬了咬嘴唇,“你为何总叫我回去?”
“你可是迷林大小姐啊,为何要给人当婢女?你就返回迷林不行吗?他都好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肖潇将手中的石子抛入水中,“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吕雏眉头紧锁,这时候听见东方鸣的声音,不由得欠身眺望,“好像是小公爵,他恐怕是成功破衰了。”
“早听见了!”肖潇不耐烦地说道,“先别管那事,先把你的事情解决了!”
“肖潇,你能别管我吗?”吕雏很想离开,“公子还没吃饭,我去给他做饭去。”
“做饭!”肖潇暴跳如雷,“不准去!”
正说着,慕容酒满脸笑容地跳了过来,登时扶住吕雏的双肩,“太好了阿雏,东方鸣破衰成功了,你猜他玄墟到了何种境界?”
“何种境界?”吕雏对上慕容酒的眼睛,不禁脸上一红,便将头低下,“阿雏猜不出来。”
“一混境!他迈上了一混境!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慕容酒就像在宣布自己的喜事一样。
“一混境……”肖潇露出惊喜的神色,但转眼看见慕容酒对着吕雏动手动脚,突然一下子欠身,朝慕容酒的肩膀推了一把,“松开?过份!”
“你干什么!”吕雏怒视着肖潇,“你为何无缘无故推公子?”
没等肖潇回话,慕容酒一边挠头,一边赔笑道,“不不不,方才太开心,忘了男女有别,对不起对不起。”
肖潇活动活动手臂,抬高下巴,“老弟,你怎么回事?如今你伤都好了,怎还让雏妹留在这?你忘了你师姐?你忘了你岑嫣妹妹?”
慕容酒立刻明白了肖潇的意思,正要说话,不料吕雏气得直跺脚,“肖潇,你在胡说什么?我爹仍是戴罪之身,我怎么能回去?你想害死我爹吗?”
“我……”肖潇被问得半天说不出话。
慕容酒则冲着吕雏笑道,“阿雏,这个事情你放心,我之前已经和师父提过,她说只要我的身体康复了,你随时都可以回迷林。”说罢,捶了捶胸口,“你瞧,结实着呢!”
“啊,要是这样,我算欠了你一份大人情。”肖潇一把搂住慕容酒,“不如等下陪你喝一杯,正好庆祝小主破衰一事。”
吕雏的眼睛像是进了沙子,眨巴眨巴两下,一滴眼泪夺眶而出,随后转身离去。
“雏妹,你……”肖潇紧跟几步,欲言又止。
慕容酒笑道,“阿雏许久不见吕伯伯了,这会儿突然能够回家,想必情不自已,喜极而泣吧!”
肖潇回头看了慕容酒一眼,沉默少时,“嗯,有道理。”
……
田埂上,东方鸣脚下生风,三步并两步地东窜西窜,从绮罗天行到诛邪天,见人就问,“你见过高流吗?”
是的,他想把成功破衰的消息尽快告知高流,但两方岁墟之内查无此人,又在蛇窟里面问了半天,才知高流正和喰魂鬼老们正在议事。
一间石室门前,几名鬼奴把守在外,禁止东方鸣擅入,他只好失望地候在外面。
石室内火光晃动,照亮一方长形石桌,也照亮在座者的面庞,他们面容严肃,无声无息,似已沉默多时。
朱变眼见扶蝗以及几名鬼使都不说话,低垂的目光一下子抬了起来,他先看了高流一眼,然后扫视了所有鬼使。
在座有八名鬼使,其中英邪、青面獠、达湿陟、摩多谚早已露面,其外还有四名鬼使刚刚晋升,全由英邪吸纳入党。
新晋鬼使都是前期象翥,均为鎏州人氏,而那鎏州之内的象翥本就不多,一时能有四位象翥入道,节党求之不得。
更甚是,这四名鬼使久负仁名,无不是鎏州氏阀家长,朱变早年都曾见过,初见便已认出三位,比方说那个棨林郡胥氏族长胥沪,又或成襄郡常氏族长常春,还有明丘郡葛氏族长葛光,这三位面呈蜷颜,仪表儒雅,惟有那个玉川郡邹氏族长邹桦长得一副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