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皇帝从道之心坚定,对谏言视若无睹,付诸一笑,“称臣有何弊处?止战则民不受战乱所扰,间或轻徭役减赋税,乃利民之良策。何况我们羲国的商品数之不尽,与岐国称臣,必然打通商道,两国商道打开,羲国的经济也会趋向繁荣!列卿劝战,难道要让羲国生灵涂炭不成?休要再谏!再有谏者,当以死罪告谢天下!”
“有道理!”
“话虽如此,可前者为了示好岐国,失了骨气,因此才让乱贼见缝插针,如若继续地卑躬屈膝,恐怕还会有乱贼蹦出,到时候如何是好?何况国家丧失骨气,空有繁荣,不外乎鱼肉啊!”
“拖出去斩了!”
成祖皇帝杀伐果决,一声令下,进谏者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有了前车之鉴,便无人再敢上谏,大部分的臣子都觉得成祖皇帝患了癫病,昏了眼睛,迷了心神!所有的长篇大论,莫不是贪念仙途所引致。
不过,往后数年里,羲国除了昂不起头颅之外,经济却与日俱增,人口亦突飞猛进,所谓知耻而后勇,君愿受辱,民却奋发。
东方鸣看到羲国有复兴的苗头,身为羲人,由衷感到高兴,方才还痛恨成祖皇帝懦弱,而到此时,已收紧大半的鄙夷。
但称臣之举,仍叫人龃龉,东方鸣咬了咬牙,“不管如何,我可受不了这份气!”
“圣人教诲,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看成祖皇帝屈膝称臣,却不见得完全昏庸!”小草毛思考一番,“现在来看,统一九州的是成祖皇帝,倘若忍受不住这种屈辱,能否统一犹未可知!”
“嗬!”东方鸣白其一眼,“你这个小毛贼年纪也不大,懂的东西还挺多!”
小草毛脸上泛红,听出取笑之意,也没敢反驳,只把眼睛盯在《开元手札》上继续看……
时至永和二十五年,岐国遥看羲国蒸蒸日上,忌惮长久下去必酿大患,决计先发制人,便屡屡在边境制造骚乱,蓄意发起争端,只为挑起矛盾,借此兴师犯境!
羲国朝堂收到边境急报,一番商议之下,断言成祖皇帝不会出兵,打算以金银财物息平战事,甚至不惜割让土地。
然而此时,成祖皇帝闭关而出,高登金銮宝座,目光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谁提议割让土地的?推出去斩了!”
他迈入中年的容貌更具威严,曾经不可一世的气魄仿佛再现。百官冷不丁地俯首,求成祖皇帝明断。
成祖皇帝长笑一声,“朕称臣,乃是谋略,岂能抛下大羲国千年之国祚而拂手从道?许多年前,我们羲国长困战乱,民不聊生,虽有一击之力,但一战失利则羲国必亡!大羲国千年的国祚岂能赌在一战之上?”说完,目光宛如慧星,又说道,“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如今我大羲国雄兵百万,粮仓充裕,值此之际,焉怕岐国?此番他们既然敢来!那么就用他们的身躯肥沃大羲国的土地……”
直到此时,满朝文武陡然顿悟,原来成祖皇帝之前的所作所为,乃瞒天过海之计,其用法精妙绝伦,就连满朝的文武百官都被骗了,什么弃国从道之说?原来都是掩人耳目的迷魂障法,真正的用意竟是麻痹岐国!
“虎由犬欺,不怒则已,怒则见血封喉,实在太妙了!”东方鸣合上《开元手札》,不禁手舞足蹈!
“继续看呀!”小草毛凑近东方鸣,替其翻开书,“正到精彩部分!”
却看满朝文武大臣涕零如雨,感慨大羲国终于迎来一位千古圣君,如此下去,九州必然统一,此乃千古之功,必定功垂万世!
后来,大羲国的军队在成祖皇帝的指挥下势如破竹,仅以七年时间,已彻底地征服岐国,间或投降称臣意图再变,但受成祖皇帝的潜移默化,不光将版图合二为一,连九州万民也相融合一,渐而九州天下一宇同日,九州皆称羲人!
如此丰功伟绩,乃前人所不及,后世所不能追也。正是此等盛况之下,成祖皇帝将永和三十二年改为开元元年,寓意深远,——乃九州的统一,繁荣的开始!
开元元年,成祖皇帝已经四十七岁,却还有很多抱负没有实现,奈何这些年殚精竭虑,身体看似硬朗,却埋下许多疑难病症。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经年和那些方士、相师相处,成祖皇帝的思想亦有所转变,渐渐以为人间真的存在不死之方,——兴许开始的时候,对于修仙,抑或是炼药,均视为旁门左道的荒谬学说;但是,这些年为了掩人耳目、假意修炼,久而久之,仿若看到某种难以言喻的端倪,——这种端倪缠绕心中挥霍不去,再经方士和相师一系列的言传身教,教那些看似荒诞的事情反复捉摸,仿佛镜中有影、水中有月,又好似再往前伸一伸手,就能拨开云雾看见仙人的真容!
成祖皇帝乃天之娇子,自恃非比凡人,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却是甘愿为凡人,自恃不凡,又怎甘心作为凡人?所幸九州已定,国无沉务,遂把拟好的治国方针交给几个肱骨老臣共同持政,随之毅然而然地迈向一条寻找长生的修炼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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