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将密函呈上之后,看了一眼萧云辞的脸,道:“已经二更了,将军不睡,是在想苏夫人吗?”
萧云辞猛地一怔,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胡说什么?”
见此,周文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军,每次您从苏夫人那里回来的时候,十次有三次会在这书房中静坐,将军,您知不知道有一句话?”
萧云辞皱眉:“什么话?”
周文咧嘴:“情难自抑,魂牵梦萦。”
话已出口,周文的脸色就变了。
“将军!小的随口胡说的。”周文立马为自己推脱:“属下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萧云辞阴沉着脸,道:“滚下去!”
周文如蒙大赦地走了。
书房之中的蜡烛却一直亮着直至天明。
与宋惜蕊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一一掠过。
这女子刚来找他时的机敏,后来冲撞了她两次,他就收起了那客气的嘴脸,对自己的态度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似的,后来,自己又救了她。
眼见这态度就缓和了起来。
自己翻了一次又一次的窗…
从刚开始的有些生疏,到后来的轻车熟路。
到如今,这女子每次要赶他走的时候,他都觉得心中很是不舍。
不过才说了两句怎么就要他离开了?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
周文说的那八个字如同一般在他的心头爬来爬去。
想到最后,他怎能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萧云辞,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喜欢上了宋惜蕊!
坏消息,宋惜蕊是苏允的妻子。
好消息,宋惜蕊不喜欢苏允了,而且要和他和离。
若是如此,帮着这女子和离,也是帮着自己排除阻碍。
于是,萧云辞打定了主意。
他叫来周文。
“周文,你联系插在三皇子身边的人,叫他去一趟大理寺,刺杀苏允。”
周文的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将军,这苏允我们后面还要用,你不能为了宋夫人,就......”
后半截话被他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就什么?”萧云辞凉凉撇了一眼:“本将军话还没有说完,你叫那人去刺杀苏允的时候,留下一些破绽,叫苏允认出他来。得手后不必再回三皇子身边。”
周文惊奇:“将军这是要让苏允和三皇子的事情败露?”
“败露?”萧云辞的冷眸中带出几分讽刺:“你以为是苏允想败露就败露的?只是让监视他的人知道而已,自然有人会把消息传到圣上的耳朵中去。”
周文惶然领悟,领命而去。
一日之后,苏允在牢中被暗杀又救下的消息传到了朝上。
同时,苏允大叫:“三皇子为何要派人杀我!”的话也传到了朝堂上。
文武百官俱是心惊。
三皇子要杀苏允?!
这是为何?
除非跟此案有密切的或关系,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除去有人栽赃这一条。
这件事几乎就是指着三皇子的脑袋说——你就是科考舞弊案的幕后之人。
朝堂之上,最高兴的就属太子一党了。
近两三个月来,太子被三皇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这下子,这蠢货居然自己露出了马脚。
衣袖之下,太子的食指与拇指交叠在一起揉搓,心中暗忖。
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修理修理老三。
最好修理到他爬不起来!
“启禀皇上,此事虽捕风捉影,但也需派人查清楚。”一位御史说道。
正是太子的人。
没等陛下开口,另一位官员已然挺身而出:“陛下,此事荒唐!若仅凭些许风声便要查皇子,恐有损皇家威严。依臣之见,实不应查。”
先前那位御史赶忙反驳,“大人此言差矣。常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三皇子殿下身为皇家贵胄,遭人恶意诬陷,若就此等闲视之,置若罔闻,日后若再有此类流言蜚语,皇家颜面何存?若有人一口咬定三皇子殿下有罪,又当如何应对?”
一时间,朝堂之上诸位官员唇枪舌剑,争得不可开交。
直至最后,才惊觉御座之上的皇帝陛下脸色阴沉,似有不悦。
才纷纷收口,不敢再言。
朝堂之上,官员们已然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分别站队。
众多臣子皆不再隐匿立场,公然卷入这场争斗
两党之争昭然若揭。
陛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洞若观火。
心中冷笑连连。
朕尚在人世,便已如此迫不及待了?
因为被苏允牵连,宋景被迫避嫌在家,躲过此次朝堂风波。
——
宋府。
宋惜蕊轻声问道:“爹爹,您说您这是因祸得福?”
宋景点头,“科考舞弊之事是大事,但是牵扯到皇子之争,大事也变成小事了。结党是天子大忌,如今我能避开,可不就是因祸得福?”
宋惜蕊微微颔首,又和宋景多说了几句,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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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