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蕊抬目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拿了包扎的东西,帮他重新给伤口上药。
为了避人耳目,两人谈话时,也只点了一根蜡烛在桌前。
萧云辞透过烛火微光去看宋惜蕊的脸,见她神情认真,似在应对着正事一般,不免心头微晃。
“将军。”宋惜蕊清脆的嗓音响起。
“嗯?”萧云辞语气带着些许的疑惑。
“将军答应帮妾身摆脱苏家之事,如何了?可有苏允什么把柄,能助妾身离开这苏家?”
萧云辞微微摇头:“此事急不得,夫人不必多问,若有进展,本将军自会告知夫人。”
话落,宋惜蕊的眸子升起怒气。
将他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后,便冷冷道:“萧将军,你不会忘了和妾身的约定吧!”
他们二人协定,萧云辞为了权势,宋惜蕊为了脱离苏家。
现在,宋惜蕊已经送上了几分大礼,这萧云辞倒是迟迟未动。
难不成他想空手套白狼?
宋惜蕊翻脸比翻书还快,叫萧云辞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宋惜蕊,如今的局势是你有求于我,难不成本将军要事无巨细向你汇报不成?”
“莫要这般无知!”他轻怒道。
宋惜蕊一双冷眸静静看他,她嘴角抿起,逸出几分冷意:“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数次算计妾身,如今却要妾身闭嘴,倒是毫无道理!”
她岂会任由萧云辞拿捏!这将军若以为她宋惜蕊是软弱可欺的女子,那可就看错她了!
她站起身,冷然道:“将军既然无话可说,夜色渐浓,还烦请将军回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赶人了!
萧云辞并未动身,只是脸色沉了下来,绷紧了脸。
一时,房中气氛凝滞,两人暗中较劲。
片刻后,萧云辞垂下黑眸,淡声道:“我不告知夫人,并非是欺瞒夫人,而是苏允与三皇子之间的筹谋颇深,夫人知道得越多,危险越重。”
他既然已经接受宋惜蕊的投诚,又怎么会是首鼠两端?
“将军。”宋惜蕊声音淡淡:“你将我宋家卷入党争之中,还谈什么欺瞒?我自是有求于将军,但也不想成为瓮中之鳖,对眼前的危险毫无所知。我知道越多,能帮将军的忙才越大。”
与其将希望托付在他人的身上,倒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萧云辞闻言,轻抿一口茶水,声音带着几分薄凉:“今日并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既然夫人这么想知道。周文,你来说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周文从窗外进来,到了二人的面前。
他上前行礼:“主子、苏夫人。”
萧云辞饮了一口茶水:“告诉苏夫人,今日的情况。”
周文:“是。”
他轻声道:“苏夫人,三皇子虽然接了苏允的银子,但是并未将他放在心上。这次科举,是三皇子给苏大人的一个机会,若苏大人能顺利通过测试,才能入得了三皇子的眼。”
“科考?”宋惜蕊轻轻皱眉:“难道善堂之火不是苏允派人放得?”
“夫人想多了。”萧云辞嗤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这状元郎了,苏状元除了讨女子的欢心厉害,其他地方可谓平庸多半,应是三皇子自己料理干净的。”
这话酸溜溜的,周文听得怎么都不对劲儿。
要他说,主子这段时间往苏夫人这儿跑得未免也太勤快了些。
此事本来可以派他人前来,何苦巴巴地跑到人家这儿,还受了苏夫人一顿冷嘲热讽?
莫非……嘶!
他赶紧将脑中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宋惜蕊却毫无察觉。
科举之事,三皇子要招揽不少人,他不可能自己出面,苏允入了这局,手上要沾上不少的麻烦。
这其中,若是有人假意挑拨,设几个圈套给他,那岂不是能让他无声无息地被人算计?
想到这里她客气点头:“原是妾身急躁了,将军莫怪。”
这番有礼有节、不急不躁的态度,倒是让萧云辞心道小看了她。
周文说完之后,便自行告辞。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主子和这位夫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显得他很多余。
周文走后,萧云辞淡声道:“苏府凶险,夫人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被他莫名其妙关切一句,宋惜蕊的脸上泛起一点笑意:“将军不必担心,妾身好得很,倒是将军自己,每日刀光剑影,恐怕近日还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他一双黑眸泛起淡淡的戏谑:“本将军哪一日没有血光之灾?你若说我终日平平安安,那才叫稀奇。”
宋惜蕊闻言,缓缓摇头:“妾身所言非虚,将军身上煞气很重,一般的祸事左右不了将军,但此事非同小可。”
她不希望萧云辞有事。
此人很关键。
想到前世这人的结局,以及他死之后天下大乱。
不管如何她会尽力提醒一二。
甚至,她觉得,萧云辞比三皇子和太子,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心机深沉,反复无常,但爱民如子,敢对世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