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夜君辞觉得此事蹊跷,他问顾言今“是怎么个不见法?已经死了,还是下落不明?”
“都有。”
顾言今敛着眉沉声道“当年乐阳姨母过世后,从小伺候她的婆子赵氏因为年纪大了,便没有跟着平阳侯扶灵归乡,而是回了乡下颐养天年。
可我派人去赵氏的老家查探,却发现赵家早在一年前就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
据说一家人全都烧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而伺候同昌郡主的乳娘兰氏则是跟着侯爷一起回了平阳,然而此人却失踪了。
奇怪的,如今平阳侯府的下人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兰氏的下落,我便想着来探探侯爷的口风。”
夜君辞眯了眯眼睛,如此看来这平阳侯怕是藏着什么秘密,他道“派人去平阳侯府的老宅去查,先不要打草惊蛇。”
顾言今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干嘛要听夜君辞的?
这时,观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吸引了夜君辞的注意,他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顾言今道“平阳侯每年都会在玄清观施粥,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还有城南的那家慈幼院。”
夜君辞听着这话,脑海似有一道灵光闪过只是快的没有抓住。
他来到观外,只见粥棚前围着一些乞丐、难民,有男有女,推搡间有人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粥碗打碎。
那人衣着褴褛,头发又脏又乱,脸上伤疤交错。
她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台阶旁,黑漆漆的手里拿着一个脏掉的馒头就吃起来。
顾言今见状,吩咐人重新给她盛了一碗粥。
不远处几个乞丐一边喝着粥,一边说着闲话,其中一人问道“李四怎么没来,平日里不数他最积极吗?”
“别提了。”
另一个乞丐偷偷的看了不远处一眼道“看见那丑婆子了吗?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不知道规矩闯了李四的地盘。
李四见她生的丑便戏弄了一番,你猜怎么着?她把李四给打了,打的还不轻呢。”
“这么厉害?”
他们这些乞丐之间经常因为争抢地盘发生冲突,但多数都是男人和男人之间。
鲜少有女人敢跟他们抢的。
也不知道这丑婆子是什么来头,听上去不好惹的样子。
夜君辞正要离开,恰巧听见这两个乞丐的谈话,他停下脚步又看了那丑婆子一眼。
顾言今问他“怎么了?”
夜君辞收回视线道“没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那婆子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他们两人坐着马车离开了玄清观,而台阶上的那个丑婆子抬起头,看向观内的方向,一双眼睛明亮似火。
……
顾言今坐着夜君辞的马车,来到了相府。
他理了理衣袖正要下车,夜君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问道“你不去查平阳侯,来这儿做什么?”
“阿宁不是受惊了吗,我来看看她不行吗?”
顾言今撇了他一眼,故意问道“王爷要不要跟我一起?”
夜君辞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他黑着一张脸握着顾言今胳膊的手紧了紧,警告道“你最好离岁岁远一点。”
“呵。”
顾言今甩开他的手道“你这是害怕了吧?怕我把阿宁抢了去,夜君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夜君辞捏了捏拳头,脸色阴沉沉的。
顾言今掀开帘子,笑着道“表哥,该放手的那个人是你才对,是你没有珍惜她,那就不能怪我趁虚而入。”
留下这话,他就跳下了马车,潇洒的入了府。
夜君辞气得一拳砸在了车厢上。
长这么大顾言今从未叫过他表哥,如今这一声表哥,既是挑衅,也是看他的笑话。
真是可恶。
顾言今来到汀霜阁,正赶上江岁宁在用晚膳,他厚着脸皮讨了一副碗筷坐下来和她一起用膳。
江岁宁问他“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日惊了马受了惊,我来看看。”
顾言今看着她道“同昌郡主今个一早就去了镇国寺给太后拜年去了,夜君辞怀疑惊马一事是平阳侯做的。”
江岁宁并不意外,仅凭着同昌郡主没这么大的本事,她那个父亲怕是并不简单。
她问“你说同昌郡主去了镇国寺,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顾言今道“这雪天路滑的,太后应该不会这么快放她回来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岁宁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来京城这么久,还没去过镇国寺呢。
听说那里的香火很旺,我想去给苏苏和她的母亲点一盏长明灯。”
顾言今吓了一跳,他把碗筷放下道“我的小祖宗,你竟然还敢出去?
这在京城他都敢对你下手,若是出了城,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江岁宁耸了耸肩道“难道我要一辈子躲在乌龟壳里不露头吗?”
她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行了,别再劝了,吃你的饭吧。”
顾言今知道她固执,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