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沈淮序。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提着一盏灯笼,站在皎皎月光下,端的是温润如玉,翩翩俊逸。
沈淮序道:“月侍卫见天色已晚,王爷还没有回来,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找到了这里。”
他打着灯笼看了看四周道:“看来王爷对这里很是熟悉,你和县君她是旧识对吗?”
夜君辞道:“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县君从未说过她是在清溪镇长大的,你却能找到这里来,沈大人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无论是回乡祭祖,还是给岁岁买特产,这都说得过去,唯独沈淮序出现在清溪镇不正常。
他和岁岁虽然是旧识,但却不知道岁岁住在哪里,若是知晓他早就来找岁岁报恩了。
沈淮序走过来,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了地上,然后坐在了夜君辞身边道:“下官的确是回乡祭祖的,只不过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
他们喝了些酒,抱怨所领的差事还提起了县君的名字,下官才知他们是要去清溪镇打探县君的过往。
可据下官所知,苏相的老家在青州,不知县君为什么会是在清溪镇长大的?
于是下官一路跟随那两人来到了这里,才知这清溪镇上有个被赤脚大夫养大的医女,名唤江岁宁。
然而半年前她住的地方失了一场火,自此这江姑娘便失去了踪迹,镇上的百姓都说她早已被大火烧死了。
巧的是,县君也是在半年前被苏相府接回了京。
而下官还从百姓口中得知,江姑娘身边有个俊朗的男人,时常跟随在侧。
据说是江姑娘三年前捡回来的夫君,名唤三郎。”
他看着夜君辞问道:“王爷便是这三郎吧?”
夜君辞俊眉一挑,沉声问道:“那两个人呢?”
沈淮序道:“下官怕他们对县君不利,便将人给绑了,如今就藏在客栈里。据他们交代,是苏相的夫人周氏派他们来的。”
夜君辞眯了眯眼睛,看来这周氏也不是个安分的主,竟想到要探查岁岁的过往。
他问:“你觉得县君为什么会是在清溪镇长大的?”
“很显然,苏相府声称县君自小体弱被送到乡下修养这是假的。
苏相也许真有一个失散的女儿,但肯定不是周氏生的。
在遇到王爷之前,下官只是怀疑县君并非周氏亲生女儿,但今日开棺验尸之后,心中便多了一种怀疑。
今日验尸的死者名唤苏苏,这倒是和苏相一个姓,且还是县君的好朋友。
所以下官不免怀疑,县君究竟是不是苏相要找的亲生女儿?”
沈淮序也是在今日给那个叫苏苏的姑娘验过尸后才有的这种怀疑。
而他半夜来找夜君辞,就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夜君辞对沈淮序有此怀疑并不意外,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本就比别人敏锐,自是能从细枝末节中发现端倪。
他叹了一声道:“岁岁确实不是苏相的女儿,苏苏才是。
她们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从小互换了身上的玉佩当做信物。
苏相因为二小姐和平王有染,无法履行和国公府的婚约,便想起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于是派人来清溪镇寻找苏苏,然而苏苏却被人杀害。
岁岁目睹了凶手行凶,在去追凶手的时候,遇到了苏家的人。
苏家人根据她身上的玉佩,便将她当做苏家大小姐带回了京城去。
而她从凶手留下的衣物推断,凶手可能是显赫的京城贵族,于是便借着苏苏的身份,留在了京城暗中探查凶手的线索。”
“原来如此。”
沈淮序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问道:“那王爷和县君呢?”
夜君辞叹了一声道:“你应该来过这里,也看到了,这里原本是我和岁岁的家名叫听风小筑。
就在岁岁被苏家带走的那一天,这里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我亲眼看见放火之人是岁岁。
我当时四肢无力,被困于大火之中,是镇上的一个孤女救了我,醒来后我得知岁岁成了苏相府的千金。
我以为她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我,于是便处心积虑的报复于她。”
沈淮序蹙了蹙眉问道:“可是有什么误会?我不相信县君是这种人,王爷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夜君辞闭了闭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当日发生的事情,他道:“无论是相貌还是说话的声音,她都和岁岁很像。
那天她带了我最喜欢的秋露白回来,迫不及待的就给我倒了一杯让我尝尝。
我就只喝了一杯,便如同醉酒一般,浑身无力。
然后我就看见她在房间里点了火,然后头也不回的弃我而去。
而救了我的孤女也说看见了岁岁从大火中离开,我便认定事情就是她做的。
但其实我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怀疑,因为我心中的岁岁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纯粹的姑娘。
可我又不知道,当日我看见的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和岁岁长得一模一样。”
沈淮序也觉得这件事蹊跷,他又问道:“从你见到那个岁岁再到她放火离开,前前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