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温泉山庄。
江岁宁服了药后,高烧一直都没有退,顾言今将京城不当值的太医全都叫了过来。
众人围在一起商量着对策,最后决定下一剂猛药。
这猛药需要配合着药浴一起,顾言今怕温泉山庄人手不够,于是事先将荣姑叫了过来,方便伺候江岁宁。
药浴准备好之后,顾言今和太医们在门外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房间里却没有什么动静,有好几次顾言今都想冲进去看看。
几位太医也是同样的忧心,要知道里面这位可是陛下亲封的县君,又有顾世子坐镇。
凭着他们几个如果还不能把人给救回来,这太医估计也不用做了。
不知等了有多久,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荣姑满身是汗走了出来道“县君的烧退了。”
闻言,众人全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为首的刘太医忙道“快给县君换一身衣服,把她放到床上去,我们再给她把一把脉。”
荣姑应了一声,转身又闭上了房门。
丫鬟将江岁宁从浴桶中扶出来,替她擦干身子,荣姑拿着干净的衣服为她换上。
不经意间瞥见江岁宁右手臂上有一块月牙形的伤疤。
她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看那伤疤的模样,心下不由透着一丝疑惑。
只是她也来不及多想,忙将江岁宁放在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打开了房门。
刘太医进来给江岁宁把了把脉,见她脉象恢复了正常,这悬着的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顾言今问道“怎么样?”
刘太医朝着顾言今拱了拱手道“县君的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经此一病势必会元气大伤,需要好好温养。
还有就是……”
他略微有些迟疑的开了口道“县君这寒疾是从小就有的,应该是有高人给她调养过。
但此番发作的严重,为保县君性命又用了猛药难免会伤身,只怕县君以后很难有孕。”
顾言今心头一惊,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江岁宁,拧着眉道“你留下,好好帮县君调养身体。”
“是。”
刘太医拢袖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
荣姑站在一旁默默的抹了抹眼泪道“县君可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小小年纪就要受这样的罪,真是天可怜见的。”
她叹息一声,看着江岁宁的那张脸惋惜道“还有这张脸,怎么就毁了呢?
老奴当日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真像乐阳公主,尤其是这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顾言今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荣姑道“你说云萝她长得像姨母?”
荣姑有些意外道“世子不知道吗?
老奴还以为你是因为县君的这张脸才对她如此亲近呢,毕竟你小时候总爱黏着乐阳公主。”
“我……”
顾言今蹙了蹙眉道“我不记得姨母长什么模样了?”
他自出生生母就离世了,太后便把他养在身边,而他记忆中有一个温柔的女子,待他极好。
只是他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荣姑感慨道“乐阳公主去世的时候,世子年纪还小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太后一连失去两个女儿,为了怕她睹物思人,慈宁宫中有关两位公主的画像也全都毁了。
如今仅存的两幅,一幅永福公主的画像在世子你的手里,另一幅乐阳公主的画像在平阳侯的手里。
乐阳公主虽然养在太后身边,但向来深居简出,也不爱参加宴会,记得她容貌的人怕是不多。
但老奴是慈宁宫的人,自然记得两位公主的音容相貌。”
她看着江岁宁,仿佛看见了昔日那个明媚而又温柔的小公主“县君同乐阳公主最起码有六七分相像,老奴是不会看错的。”
顾言今惊讶不已,苏相的女儿竟然同乐阳公主如此相似,当真是神奇。
他道“难怪,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十分的亲切。”
“可不是吗,老奴也觉得亲切。
说来也巧老奴方才给县君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她手臂上有一块疤,倒是和郡主身上因你而留下的疤有些相像呢。”
荣姑笑着问“不知世子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偷偷带郡主去爬树,结果害郡主摔下来伤了手臂,为此太后还将你打了一顿。”
顾言今怎么会不记得呢,他之所以听不得女子哭泣就是因为小时候做的混账事。
也正因此,他始终对这个妹妹心存愧疚。
可是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顾言今想要探个究竟,于是拉着江岁宁的胳膊,就要去掀她的袖子。
荣姑忙将他拦了下来道“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顾言今道“我瞧瞧她胳膊上的疤,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县君不仅长得像乐阳姨母,就连胳膊上也有相像的疤,若说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再者,我一直觉得同昌郡主和她母亲一点都不像。
我记忆中那个小哭包,软萌可爱,可是长大后的她呢,真是让人无比的厌恶。”
荣姑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公子莫不是怀疑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