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拗不过他,只得乖乖的趴好任由夜君辞帮她上药。
只是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背时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只小虫子在心尖上爬过一样。
夜君辞盯着她后背上的伤,眼中满是心疼,直到看见那片红肿下藏着的一道浅浅伤疤。
那是当初她为他采药时留下的。
虽然她有上好的祛疤药,但因为伤在后背她自己不方便涂抹,这疤便一直留在了背上。
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让他看见了她背后的疤。
也是从那之后,他们互相表明了心意,成为了亲昵无间的恋人。
她曾说过,要永远留着这道疤让他日后每每看见了都会觉得心疼,如此就不会负了她。
可是这疤明显淡了。
夜君辞敛住思绪,轻轻抚着那道浅浅的疤问:“这是怎么弄的?”
“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伤的。”
江岁宁并未提这伤是为了三郎而留下来的。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道:“那些珍贵的草药往往都长在悬崖峭壁上,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受些伤也不可避免。”
夜君辞拧着眉,心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难受。
他问:“这伤疤看上去已经很浅了,你用了祛疤的药?”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不是说要永远都留着这道疤的吗?为何还是偷偷的抹去了?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江岁宁叹息一声道:“其实这疤是我为三郎采药的时候留下来的,我曾想着要一直留着这疤,让他看了心疼。
可是我哪里舍得啊,我想着自己以后一定是要嫁给他的,总不能让他日日对着这道疤伤心愧疚吧。
所以我就偷偷抹了祛疤的药,想等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夜君辞听着这话心底狠狠一震。
所以,她是不愿意让他伤心愧疚,这才偷偷的祛掉了这道疤,甚至盼望着嫁给他,给他一个惊喜。
他的岁岁满心满眼都是他,又怎么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可是,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想到自己对她做过的混账事,夜君辞就更不敢以三郎的身份来面对她了,因为她心中爱着的那个三郎是那么好。
而他,就是一个混蛋!
夜君辞紧闭着双眼,一滴泪从面具下滚落,落在了江岁宁的背上,她有所察觉微微侧头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夜君辞突然站了起来,他有些仓惶的将药放在小几上道:“我让丫鬟来帮你。”
留下这话他就疾步走了出去。
出了门,夜君辞再也绷不住,他扶着院子里的一颗海棠花树捂着胸口,一颗心像是被凌迟了一般痛的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怀疑岁岁,为什么不相信她?
是因为他太害怕了吗?
害怕被人欺骗,被人抛弃。
忽而,一双小手从背后抱住了他,他听见岁岁温温软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夜君辞再也控住不住,他转过身来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没有任何的**。
只的只有满腔汹涌热烈的爱意。
只要她爱他,他可以把命都给她。
江岁宁被他吻的意乱情迷,她知道是自己的话触动到了他。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窥探到了她对三郎深深的爱意,而这份爱意足以让他愧疚自责怀疑。
可倘若有一天夜君辞发现她是故意的,他怕是会疯的吧?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前世夜君辞以卑鄙的手段将她囚禁在府上,他对她心怀恨意,她又何尝不是呢?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心怀怨怼,剑拨弩张,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们谁也不肯低头认错。
她也曾试图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而结果往往是那么糟糕。
过往种种都是血泪留下来的教训,重活一次她要以爱为局来谋他的心,如此他们才不会重复前世的悲剧。
夜君辞渐渐平复下心绪,他松开唇看着她眼波迷离的模样,真是别样的诱人。
他将人抱了起来送回了房中,记着她腿上的伤还没处理,便撩起了她的裙摆。
看见膝盖处被碎片划破的伤口,夜君辞眸色一敛,浑身透着一股子戾气。
他捏了捏拳头,一言不发的帮她上着药。
江岁宁看着面前这个认真的男人,心中一片柔软,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问:“你怎么不说话。”
夜君辞抬头撞入她潋滟的眸光当中,他问:“疼吗?”
“疼。”
江岁宁撅着嘴,语气有些撒娇。
夜君辞的心尖一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她是不是经常这么欺负你?”
江岁宁道:“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所以平日里尽量装的乖顺一点,可她不高兴了就喜欢罚我。
她把我关在佛堂抄写佛经,一抄就是上百遍,写的我手都酸了,有时候我去给她请安,她就故意让我跪着不让我起来。”
夜君辞听着她说的这些,脸色越来越沉,周氏竟敢这么磋磨他的岁岁,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