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神父认为布莱兹是在扯淡。
先不提一辈子生活在阿尔滕贝格的他怎么能认识那么一位亚裔朋友。
假设他的确通过网络,聊天工具和其他论坛认识到了这么一位朋友,对方却又显然是一位行动非常不便的人士,他的家人,监护人,朋友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一个人来到这么个乡下地方,甚至连个拐杖都没有?
因为很离谱,连想象的余地都没有留下。话虽如此,神父还是无奈的默认夏龙留下来。
虽说认真纠结本不该如此轻易,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神父既不无法做到让这一个困难的人遭遇危险,也是头一次看见布莱兹那么认真恳切的样子。
于是,阿尔滕贝格的教堂中,便多出来一位“失去”了一手一脚的亚裔男子,来祷告的村民们可以看见一位拄着拐杖行走的亚裔男人。
这么别异的人,自然引起了很多流言蜚语和猜测,村民们都在惊奇为何这里会出现这样一位严重残疾的东方人,讨论其来历和特殊的地方。
而且这个男人不同于一般的残疾人士,虽然失去了一手一脚,他的态度却很镇定平稳,几乎带有智者一般的成熟感。
在2013年的夏天,法国这么一个乡下小镇,远离任何繁华和中心地带,某个残疾人待了下来。
——男人自然就是夏龙,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需要细细道来。
在泰罗世界的最后,夏龙亲手杀掉了自己制造出来的超兽,只留下了半只超兽,进行了更加温柔的模拟人格,留在了心理扭曲的小女孩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在荒野的无人地带开始“撕扯”自己的身体,剥离出来亚波人,将其灭杀,事情很难,凭借主场优势还是做到了这一点。
他集中摧毁了亚波人最后的参与人格,把其中的组成部分全部撕成碎片,这个过程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在被撕扯,而且有虚幻肢体的幻痛感,某些自己不存在肉体的地方,正朝他传播来极大的痛苦。
完成了这些后,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彻底失去控制,正从无底的虚无黑暗中只是源源不断的传来“消失”了的苦痛感。
他意识到自己没了一些东西。
正如同亚波人所说,他们是一体的存在。
这种融合在刚刚开始时便时时刻刻深入,在艾斯的时候却一瞬间无可救药成为彻底的融合,混杂成一个生命。抛弃自己的半身,自然不是剪掉了指甲,割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内脏那样简单。
他全身大出血,每个毛孔都渗出鲜红的血泊,眼睛失去机能,黑暗混着重重叠叠的虚影,与其说是半边身体失去知觉,不如说全部身体都失去控制的能力,这是因为痛觉如同海啸一般涌过来,阻碍了神经,大脑控制身体的电流。
以那种伤势,他本来应该失去性命,亚波人的全力反抗让这场分裂是发生在身体内部的一场“战争”。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让痛觉麻痹自己,在麻木的情况下,操纵身体摧毁了亚波人,虽说有残余的点点余波泄漏出去,但那些东西不具备兴风作浪的能力。
真正的大头,确实的被自己杀死了,以也杀死自己的觉悟。
最后能活过来,虽说有在预料之中的可能性,但某种程度来说,也是接近奇迹的事情。
当然,即便如此,作为代价“半边身体”还是失去了,这就是残疾的原因,分离亚波人的所作所为,让他得到了半永久的肢体残缺。
不过只是失去了一手一脚,反而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毕竟,活下来了吗。
关于这个世界的消息,他或多或少也收集了一些。
这里是高斯的世界,再准确的说,是高斯的故事结束后,剧场版刚刚结束不久的时间段。
高斯与杰斯提斯最近一起登场过,夏龙的寻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似乎没有找到有关的德拉西翁的消息,所以大概是还没有结束,但已经是后记的故事阶段。
坦白来说,夏龙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无所谓。
德拉西翁和一般的侵略者不一样,他不是基于侵略者的立场进行毁灭的,况且,这件事情即便没有自己,只要自己的蝴蝶效应不至于掀起飓风,高斯和杰斯提斯最后会解决这件事情。
人类有自己的力量解决自己的事情,哪怕没有自己,他们仍旧不是软弱的。
这个时候——对,只要旁观就好了。
基于这种理由,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夏龙既不担忧,也不急躁,而是平静的予以生活,进行了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首先,是打算真正解决某些问题。
布莱兹看着夏龙问他借了词典,语言类的书籍,两周之后,夏龙从清晰流畅非常地道的法语,说起了磕磕绊绊简陋的法语,只能做简单的日常交流,让他大为不解。
不过实际上,这时候的夏龙才是真正开始说起了“法语”。之前他说的,都是自己嘴巴中的汉语,他人口中的可理解语言而已。
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的语言理论中有一个名为普遍语法的概念,指的是儿童生下来就具有一种普遍语法。普遍语法实质上是一种大脑具有的与语言知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