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因为没能发泄心中戾气,还不痛快吗?】
良久,锦田小十郎景龙才说道。
夏龙只顾自己走着。
破败的刀锋还在空气中,被夏龙握在手中。
【你的情绪很不对劲,即便是我,也能看出你心中喷涌的情绪,那已经超越见不平而愤愤,简直像感同身受一样。】
【如果不是我劝阻,以你的愤怒,恐怕有可能会选择杀掉对方。】
“那个男人是个可造之材,不过这不是我放过他的原因。”
夏龙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起。
“对我来说,一个人有没有才能,不是他死不死的原因,他做的罪该不该死,才是判断基准,不过他是个异常高傲的人,对自己的能力抱有绝对的信心,偏执且顽固,普通的折磨是不会改变他那神经的本性。”
“......更重要的是,我突然有些害怕了,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夺走那个人类的生命,我害怕了。所以最后我选择了取巧的方式,我要让他体会到自己犯下的罪孽的滋味,那苦痛会伴随他一生的。如果他不选择自杀的。”
景龙默然。对这个以一把刀在古代横行的人来说,夏龙的价值观未免还有些难以理解。
对夺取他人生命如此谨慎这一点也让他感到一种无处下手的棘手感,而且,让对方遭受那种折磨的方式,和夺取对方的生命到底哪个更残忍?他真觉得这透露出一种反差的荒谬感。
“——不过,如果你没有劝阻我的话,我可能真的在消灭那只鲨鱼后,就立刻选择杀掉正木敬吾了。”
夏龙似乎能看到景龙的鬼魂从刀上冒出来,只有上半身完整,并抱胸的朝他摇头叹了气。
他无声的笑了笑。他收刀入鞘,刀入鞘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光之人没事吗,你不是多次说过要帮助训练那家伙吗。为什么不干脆留下来,好好聊聊。】
“他没事,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是合格的战士,只不过还没有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而已。”
大古没事,虽说和正木敬吾打了一架后一夜没睡,在洞窟里也被安全装置电了一下,但总体来说身体健康。
不过看着他趔趄离去的背影,夏龙也会想,这个人真的能承担笼罩整个黑夜的黑暗吗。
不,历史已经确定了他可以。
“我一点都不坚强,人类才比我坚强。”
..
夏龙在这个世界中的目的自认为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在地球上的基里艾洛德人,让他们永世都无法继续来到这个星球上。
在上一次他们企图降临“诸神”的计划中,基里艾洛德人不仅没有达成目的,还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因此陷入沉寂,而趁着这段空窗期,夏龙得以毫无阻碍的做自己很多想做的事情。
其实有来自政府特殊机关的阻力,但那不算什么阻力。
不过空寂似乎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而且夏龙能了解到,他们对自己的敌意本就大到几乎是仇敌,这次的行动更是带上了几乎是憎恶的恶意。
【不过是前仆后继的送死而已。】
黑焰首先在体表之上数厘米炸开。
这种黑色的仿佛火焰的东西,实际上是粘稠的却又是雾气般的东西,只是他们在活跃的时候,会呈现类似火焰的运动轨迹,看起来就仿佛熊熊燃烧的粘稠黑焰,黑焰炸开之后,就附上夏龙的肌肤,直到每一寸裸露在空气的体表与衣物都被覆盖。
在夏龙脸上的五官中,只留下猩红的双瞳,无嘴无鼻亦无耳。同时,覆盖着黑焰的古刀划破空气,在空气上留下仿佛微焰般的存在轨迹,存在零点几秒后就消失,而被这一刀斩穿身体的蓝色精神生命体,就如同被斩散的雾气般,一散而空。
“不,并不是,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嗯?】
景龙对于夏龙的话有些疑惑。
这段时期,他和夏龙几乎是随身行动,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夏龙做了值得被基里艾洛德人不惧死亡找麻烦的事情。
基里艾洛德人显然已经竭尽全力来找夏龙麻烦了,但是显然在地球上的实力至少现在还不够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玩吗?”
【什么?】
这样说的景龙甚至陷入了一段沉思,夏龙一般不喜欢多说话,同时又觉得说话很麻烦且厌烦似的,跟个谜语人一样。
这段时期在寻找各种贯穿日本国的地下邪气,虽然是有意义的事情,但和这些基里艾洛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用了一年都能发现的事情,基里艾洛德人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年在这个世界中生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也对这地下的黑暗极为忌惮,而且非常重视。我在寻找地下黑暗的过程,就是找寻基里艾洛德人门扉的过程,那个藏在日本的门扉。”
谈话之中,夏龙又斩断一只基里艾洛德人的身躯。
黑色的怨念刀气被他甩出去,将一个对他的肩部发出念力攻击的基里艾洛德人斩断两半,分开的蓝色身体内侧什么也流不出来,但却燃烧着怨念的火焰。
这是一处深山野外,瀑布从落差约四十尺的高度落下,击成的湖水之中,没有任何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