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赚些辛苦钱、本本分分的商户,一边是出身尊贵、仗势欺人的皇子。
年珠瞧见司掌柜眼睑一片青紫、面上满是憔悴,是愈发生气。
“司掌柜,您老老实实在京城开酒楼,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为何要回山东老家?”
“那杜掌柜身后有靠山,您难道就没有靠山了?”
“您莫要怕他们!京城里官官相护,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明知有人闹事,却是睁只眼闭只眼,真是枉费他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她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可不能搬出四爷来,毕竟四爷对外一贯是清心寡欲的形象:“我给您出个好主意……”
一刻钟之后,年珠这才走出了便宜坊。
开门做生意,特别是开酒楼饭馆的,一怕吃食出问题,二怕有人闹事。
人家食客高高兴兴喝酒划拳,正在兴头上,突然有人闯进来又是吵吵嚷嚷,又是摔东西的,换成谁谁都会不高兴。
年珠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眼,只见便宜坊内生意大不如从前,摇摇头道:“九阿哥这人可真是……既然你不仁,可就莫要怪我不义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年珠刚去杂货铺与苏额木说完话,要他好好安置那几个匠人。
她忙完后,刚回去雍亲王府,就听秦嬷嬷说怀恪郡主来了。
年珠下意识皱眉,没好气道:“好端端的,怀恪郡主怎么回来了?”
怀恪郡主不是旁人,正是李侧福晋所出的女儿,也是雍亲王府唯一的女儿。
四爷对女儿和对儿子是不大一样,他从未训斥过怀恪郡主不说,更是为怀恪郡主千挑万选选了门好亲事,在她出嫁之前为她求来了郡主的封号。
也正是因怀恪郡主从小被娇养着长大,本就不大聪明的她养成了跋扈娇纵的性子。
年珠可不会以为怀恪郡主恰好这时候回来,只是看看李侧福晋这么简单。
“是啊。”秦嬷嬷自在听雪轩发话,不准下头的人乱嚼舌根子后,她说话行事就小心了很多,如今低声道,“奴婢听说那日李侧福晋回去之后,气的摔了好几个茶盅,将咱们听雪轩的人从上至下骂了个遍,连雪球都没落下。”
“王爷知晓怀恪郡主是何等性子,当初为她千挑万选,选了郡马纳喇·星德,虽说家世低了些,但模样、性子等等是无可挑剔,偏偏怀恪郡主不懂珍惜,日日在家中作威作福惯了的。”
“如今她出嫁没几年,无子无女不说,性子比从前更加跋扈,奴婢担心……她这次回来是替李侧福晋撑腰的。”
秦嬷嬷一提起怀恪郡主来就恨的牙痒痒,毕竟怀恪郡主毒舌程度比起李侧福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年若兰是长辈,即便她比年若兰小不了几岁,年若兰却也不好与她一般见识。
这会年珠本就是一肚子气,是没好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怀恪郡主来了,只管来就是了,正好我也想会会她。”
“这些皇子皇孙本就出身比旁人尊贵,不想着为民分忧,为百姓谋福,却一门心思想着仗势欺人,真是过分!”
“七格格。”秦嬷嬷这才察觉今日的年珠有些不一样,道,“可是还有旁的皇子皇孙欺负了你?”
年珠气鼓鼓道:“没有。”
因她是年家的女儿,寻常人都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只是可怜了那些寻常百姓。
与年珠想的一样,怀恪郡主今日之所以回来,正是替李侧福晋撑腰的。
怀恪郡主早在在信中知晓弟弟弘时得皇上夸赞一事,也与李侧福晋想的一样,觉得弘时这世子之位是十拿九稳,如今说起年珠姑侄来那叫一毫不客气。
“额娘,您别哭了,为了这等小事哭坏了自己的眼睛可不值当。”
“如今也就那年侧福晋年轻貌美,能得阿玛欢心,您且等着看吧,不出几年,她铁定要失宠,以后拿什么和您平起平坐?”
“还有那年侧福晋的侄女,小小年纪就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若真嫁给了弘时,只怕闹得家宅不宁。”
她也替自己额娘觉得委屈,索性站起身道:“额娘,您且等着吧,我去会会她们姑侄两个。”
听雪轩内的年珠刚睡下,聂乳母就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说怀恪郡主过来给李侧福晋请安呢。
年珠自穿越至今,已养成每日晌午过后小睡一会的习惯。
如今她听说这消息,心中的不悦更是到达至顶峰。
“怀恪郡主连正院都没去,直奔听雪轩而来,我看不是来请安的,是来找茬的吧?”
“哼,让我去会会她!”
年珠刚至厅堂,就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怀恪郡主。
怀恪郡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有几分像李侧福晋,模样中上,身后跟着十多个丫鬟婆子,浑身上下饰物满满,走起路来伶仃作响,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十分华贵有气势,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怀恪郡主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年珠,却是冷哼一声,径直步入正厅。
年若兰已候在厅堂。
怀恪郡主是只笑面虎,一开口先问过了年若兰近来身子如何,继而便道:“……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当初福宜去世时也没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