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珠扯了扯嘴角,叫住了弘昼:“五阿哥,你不必去了,别说你撒泼打滚,就算你寻死觅活,那掌柜的也不会答应的。”
迎着弘昼那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方才那店小二虽和和气气,但致美斋掌柜的却眼高于顶,咱们身边跟着小太监,那人精似的掌柜不会猜不到我们的身份,却还选择了拒绝?你猜是为什么?”
“难道……这致美斋背后主子的身份比咱们还厉害?”弘昼面上一惊,道,“在京城之中,比咱们身份还尊贵,且又擅长做生意的,就只有九叔。”
九阿哥胤禟,又被世人称为“大清财神爷”,是十四阿哥一党的钱袋子。
年珠已登上马车,沉吟道:“既然如此,就算致美斋愿意出高价买我的月饼方子,我也是不卖的。”
“毕竟我只出了张方子,并未出钱出力出人工,月饼的盈利只能赚小头而已,大头还是致美斋赚去。”
“如今我既知道致美斋背后的主子是九贝子,自然不会将这赚钱的大好机会让给他。”
没钱寸步难行,若她真的与致美斋合作,以后这些日子就是成为对付四爷的利器。
弘昼颇为赞许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致美斋如今虽为京城第一酒楼,但这名头十有八九是吹出来的,达官显贵前去捧场、一掷千金更是各有心思。”年珠微微皱眉,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更不能叫他们如愿。”
她看向弘昼,道:“在致美斋之前,京城还有没有出名的酒楼?”
弘昼仔细一想,这才想起便宜坊。
便宜坊在明朝时就已存在,以焖炉烤鸭闻名于京城,它之所以叫便宜坊,是因其菜价物美价廉,得不少百姓喜欢。
但这便宜坊,弘昼也只是听说而已:“每每到了逢年过节时,那些乳母小太监都喜欢从便宜坊叫一桌席面回来吃,说是便宜坊生意极好,说是席面还得提前几天预定呢。”
年珠便直接吩咐车夫驾车去便宜坊。
方才她觉得致美斋的生意已经够好了,不曾想到了便宜坊门口一看,却是小巫见大巫。
便宜坊是座三层的小楼,三楼为雅间,一二楼为散客接待区,大门左边处还专程设了个打包区,按理说,这样大规模的酒楼别说京城,甚至整个大清都很是少见,但偏偏它们家生意那叫一个好,甚至还有等位区。
因年珠方才已在致美斋用过饭,所以只略点了几道招牌菜。
别的不说,就便宜坊这道焖炉烤鸭味道就不错,皮脆肉嫩、汁水充盈不说,一只烤鸭只要四钱银子而已。
年珠迅速在心里盘算起来,照这个算法,致美斋一只鸭子能买便宜坊的四十五只鸭子,真是鸭比鸭,气死鸭啊!
年珠大手笔赏了店小二二两银子,提出想见见掌柜的。
谁知一刻钟后,便宜坊的东家兼掌柜的就迎了出来。
“两位小贵人怎么想着来便宜坊吃饭?为何没去致美斋?”
“你们出门一事,家中长辈可知道?”
“这二两银子的赏钱未免太多了点,你们收回去吧!”
年珠看着眼前这位胖胖的掌柜,这人瞧着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很是和气。
她顿时对眼前之人生出几分好感来,也明白为何便宜坊能从明朝直至如今还能屹立不倒,虽说无奸不商,但想要生意长久,还得不忘初心。
“敢问您贵姓?”
胖掌柜笑道:“鄙人免贵姓司。”
他并未问年珠是什么来头,毕竟他打小在京城长大,一眼就看出眼前两个小贵人出身皇家。
年珠示意聂乳母将食盒打开,这才道:“司掌柜,这是我们自己瞎捣鼓出来的月饼,您请尝尝看。”
如今临近中秋节,便宜坊也有月饼售卖,司掌柜一开始只以为是两个小孩瞎胡闹呢,谁知刚尝了口乳酪月饼,脸色就变了。
月饼酸甜适中、馅料细腻、味道别致却叫人欲罢不能。
司掌柜面上的笑容褪去,已是满脸严肃。
他又尝了剩下几个口味的月饼,到了最后,他已不敢轻视眼前两个小娃娃。
“敢问两位小贵人这月饼是从何而来?我活到四十岁,还是第一次吃过这样好吃的月饼。”
“两位小贵人今日登门便宜坊……想必也不是请我吃月饼这样简单吧?”
“司掌柜是个敞亮人,那我也就不必藏着掖着。”年珠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不动声色道,“我今日是想与您做生意,将这月饼方子卖给您。”
说着,她嘴角扬起个弧度来:“您也是从小在美食堆里长大的,这月饼好不好吃,会不会卖得好,您一尝便知。”
“我将这月饼方子给您,刨开成本,月饼的盈余分我三成就够了。”
司掌柜是个生意人,自然知道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要的不多,却道:“若小姑娘你依法炮制,将这方子卖给别人怎么办?做生意并非儿戏,不如将你家长辈找来……”
他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未与个五岁的小娃娃谈过生意,简直就像过家家似的。
“司掌柜您放心,这点小生意,我家长辈还不至于看在眼里。”年珠可没撒谎,觉罗氏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