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爷吩咐你好好待在院子里,什么时候把功课补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弘昼面上顿时浮现些许愤恨之色来,握拳道,“但是凭什么?我才不要被软禁呢!这事儿叫阿玛知道了,顶多再揍我一顿。”
说着,他更是道:“反正一顿揍也是揍,两顿揍也是揍,也没什么区别!”
“王府中的孩子少,难道阿玛还能把我的屁股打开花不成?”
年珠:“……”
虽说是话糙理不糙,但这话未免也太糙了点。
她耐着性子与弘昼道:“五阿哥,月饼已经开始做了,又是准备馅料,又要准备面皮,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但你放心,若月饼出锅,我定第一时间派人给你送去。”
“至于做生意……我不过是闹着玩的,你整日功课都没写完,你觉得王爷会允许你和我一起做生意吗?”
“你赚钱做什么了?做生意可是很辛苦的,辛辛苦苦一整年,兴许还及不上皇上赏你一件宝贝。”
弘昼仍举着手中的荷包,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阿玛不准,我偷偷和你一起做生意不就行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若说为何要做生意,我当然是想攒够了钱搬出雍亲王府,叫阿玛以后再也找不到我。”
“我今年都已经八岁了,阿玛却还一言不合就吩咐人打我,打的还是屁股,我的脸难道就不是脸吗?我要是脸皮和四哥一样,只怕早就想不开千百回呢,阿玛心里只有四哥,根本就没有我,他一点都不怕我想不开……”
面对着这般无情控诉,年珠心想——正因为你脸皮厚如城墙,所以四爷才这样对你了!
但她想了想,还是将荷包接了过来。
“好,五阿哥,你的钱我暂且替你收下,以后有合适的项目,咱们一起做生意,将生意做大做强。”
“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比较好,王爷现在可在气头上。”
她好说歹说,最后叫小厨房做了一盘炸酥饺给弘昼后,他这才喜笑颜开离开。
与她想的一样,这件事根本没能瞒过四爷的眼睛。
不,应该说是雍亲王府的大事小事都瞒不过四爷的眼睛。
四爷知晓这事时正在用饭,苏培盛不过在他耳畔低言几句,他就脸色沉沉起来。
深知不对的年珠只能埋头苦吃,想着她就说不过来与四爷他们一起吃饭呢,看吧,果然没好事。
纵然年珠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
她只能抬头讪笑道:“看样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您已经知道了五阿哥今日来找我这件事了吧?不仅如此,五阿哥还想和我一起做生意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想着这件事反正瞒不住,索性和盘托出,更道:“王爷,五阿哥这性子……瞧着像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您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他还小,等着长大些兴许就能懂事了。”
年若兰也跟着相劝。
她发现这次四爷从圆明园回来后焦灼不少,竟与她诉起苦来。
不过就如今这局面,四爷心里苦的像黄连似的,实在是憋得难受。
最后,就连苏培盛也加入到苦劝队伍中,四爷脸色却也没好看多少。
年珠心里忍不住想,看样子弘昼又少不了一顿揍啊!
她当然知道四爷现在心里很急,但她想劝四爷先别急,毕竟皇位这等事,着急也没用啊!
年珠瞧见年若兰轻轻摇头的模样,想着四爷她不敢劝,自己亲姑姑她还是敢劝一劝的。
她扫了一圈,瞧见疯了一天累得不行正窝在年若兰脚边睡觉的雪球,开口就道:“姑姑,您可知道替您寻来雪球是来之不易,很是费了些功夫?”
年若兰讶然看向她,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雪球……怎么就来之不易了?”
年珠清清嗓子,就开始说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初额娘原以为是我想养只狗儿,四处派人去寻摸,探听到城郊一富庶人家有一窝刚出生的小狗儿,性子活泼且不会伤人。”
“额娘派出去的管事几乎是日日登门,说阿玛是朝中高官,说年家乃世代官宦之家,甚至将我夸成了一朵花似的,那家人也没答应。”
“后来还是管事几乎对天发誓,说一定会对雪球好,若是真有什么不可抗因素不能养着雪球,就重新将雪球给他们送回去,那家人这才勉强答应。”
她看着年若兰那不解的目光,低声道:“姑姑,所以说想要从对方手里得到什么,不能光从自己身上下手,还得想想对方想要什么,最在意什么。”
“养狗是这样,别的事情也是这样。”
别说四爷了,她都急,万一四爷装着装着与世无争,真叫皇上觉得四爷不想当皇上,把皇位传给了别人,她不也得跟着提前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