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姝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来到宫殿门口,在看到门上的匾额后,许云姝不由地一愣。
未央宫?
这不正是她和谢景蕴要找的宫殿么。
正想着,一道身影在身边落下,许云姝心里一惊,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
谢景蕴没说话,只是用沁凉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随后牵着她,飞入了殿内。
男子的目的性很强,在进入宫门后,径直朝着正殿走去。
未央宫虽然经常有宫人打扫清理,但大多都是清扫外面,而殿内,是禁地,除了皇上,无人敢踏足。
谢景蕴带着她飞到了正殿的屋顶上,小心翼翼挪开瓦片看向屋内。
那男子踏入正殿后,并未燃灯,而是拿出了一根火折子,宛若漆黑夜中的点点星光。
许云姝适应了一会,才勉强看清了屋内的陈设。
只见。
除去内室,屋内所有的墙面、架子上,都挂满了画像,通过火折子微弱的光,隐约可以瞧见是一女子的画像。
许云姝想,这应该就是南齐长公主,阮婳的画像了吧。
男子进入屋内后,就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扫视着屋内的画像,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十七年了,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这时。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声源处,一道佝偻的、瘦削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这声音,许云姝无比熟悉,之前还在宫宴上听过,正是南齐老皇帝的声音。
老皇帝年纪大了,宫宴进行一半不到,就被老太监扶着下去了,不曾想,他压根没有回去休息,反而来了这里。
更没想到,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男子的到来,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怎么?多年不见,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沉默良久,老皇帝再次开口,他用的是我,而非朕。
“说什么?”
男子终于开了口,嗓音透着几分嘶哑,却是许云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眼睛不由地瞪大,转头看向谢景蕴,谢景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几分安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封州之后,许云姝再没见过的便宜爹。
但底下这男子,虽易容了,但身形挺拔健硕,自带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跟许云姝印象中,许大山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说一说,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这次跟着百家小子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老皇帝的确病的不轻,说这话时,都咳了好几下。
男子轻笑了声,“阮谨,婳儿说的没错,你此人,虚伪至极,又自私至极。”
阮谨,是老皇帝的名字,被骂了,老皇帝不仅没有露出半分怒容,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自从你和婳儿离开后,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叫我的名字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
“闭嘴!”
男子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你不配唤她的名字。”
老皇帝唇角带笑,眸子却跟着冷了下来,“她是我皇姐,为何我不配?”
“你也知道她是你皇姐?”
男子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面露嫌恶,“你又怎么敢对婳儿生出那样的心思?阮谨,你恶不恶心呐!”
听到这话,许云姝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男子说的那样的心思,到底指的是什么心思。
愣神中,她并未察觉到,身旁的谢景蕴的眸子跟着冷了下来,眸底翻涌着某种几乎快要扼制不住的狂暴。
“我恶心?对!那又如何?朕是南齐的帝王!万人之上,只要是朕想得到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老皇帝狞笑,转头狠狠瞪了眼男子。
“都怪你,若不是你的出现,皇姐只会是我一人的!”
“够了!”
男子呵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厌恶。
他抬手,殿内突然多出了几名暗卫,其中,百晓生也在里面。
宫宴正装,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外袍,扯下外袍后,是一身素白的衣衫,宛若披麻戴孝的素衣。
“定安侯世子……”
老皇帝苍老的视线从百晓生身上划过,笑了笑,笑里透着几分诡谲,“怎么?你想弑君?”
“十七年前,我定安侯府上下一百三六条人命,我亲爱的陛下,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呢?”
百晓生手里依旧握着那柄折扇,笑盈盈的,眼睛却尽是冰冷。
“定安侯…”老皇帝嗬嗬笑了两声,“你跟你父亲他,长的很像,性子也像。”
“其实,朕不想杀他的,要怪只能怪你父亲……不,你应该怪他。”
老皇帝抬手指向男子,“若不是他劝说你父亲,让你父亲跟他一起谋划,想带南齐长公主离宫,朕也不必如此。”
“你说够了吗?”
百晓生不为所动。
老皇帝不说话了,他沉着脸看向十几名暗卫。自从老皇帝病了之后,皇宫内巡查的守卫从三班变成了五班,身边的暗卫也多了一倍。
如今那些暗卫却没有出现……
“让朕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