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庆安城门进入,最后停在了闲王府门口。
阮津刚下马车,就见马车旁,许云姝和谢景蕴两人一左一右地守候在一旁,下意识腿一软,差点没从马车上栽倒下去。
虽然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可是突然实践,阮津还是有点承受不住,要知道这两人在北朝的身份可不低,让堂堂北朝帝王当自己的小厮?
阮津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了。
进入王府后,阮津只是让管家带着二人去登记入府,王府的成员都需要知道来历,并且上报给皇宫的内务府,尤其是阮津目前还未成亲,府中的一切事项都是由后宫的王贵妃打理。
先皇后去世后,父皇并未再立后,而是将六宫管理权交到了王贵妃的手中。
而王贵妃,是三皇子的生母,因此,三皇子是朝堂中太子的热门人选。
但阮津,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先被封王的皇子。
只不过这个王爷一封,反倒让所有人都对阮津彻底放下心来,闲王的闲字,取悠闲、游手好闲之意,代表了老皇帝对阮津的态度。
也就是说,阮津是老皇帝亲自认证的,最没有用的儿子,也是最无可能被扶持上位的皇子。
相比于其他皇子宫内常常有拜帖上门,阮津的闲王府,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许云姝被分到了阮津院子的偏房居住,屋子虽然小了点,但好歹是自己一个人一个屋子,谢景蕴被安排在另一个偏房,一墙之隔。
待管家离开后,许云姝还没收拾行李,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响起,身体就被人从身后拥住,“累吗?”
“还好,就是马车坐的屁股疼。”
许云姝身体一软,往后靠了靠,这几天来,几乎每天都在赶路,骨头都僵了。
谢景蕴帮她揉了揉胳膊和肩膀,“阿五派人来报,定安侯世子,就是百晓生。”
“定安侯世子?”
许云姝惊诧,她倒是没想到,百晓生竟然还有这身份,“那他为何这些年都在北朝?”
“十七年前,定安侯被人诬陷通敌卖国,还不等陛下处置,一天夜里,整个定安侯被刺客灭了满门,只留下了百晓生一个活口。”
“至于他为何会去北朝,我就不得而知了…”
十七年前,他也才七八岁,连自己的势力都并未成形。
等他成为北朝帝王后,即便坐拥司查院,可对于一些密闻,若是知情人闭口不言,那么也很难查到。
“不过,姝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时间有点巧。”
谢景蕴将她抱起,两人坐到床榻上,许云姝坐在了他的腿上,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闻言抬眸看他:“你是说,南齐长公主的死亡时间……”
“嗯,在调查姝儿你母亲的身份时,我也曾怀疑过是否是长公主,可是关于她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
“阮婳死的时候,也就只有当时的太子年岁稍大些,其余皇子都被养在皇子所,且鲜少在前朝走动,几乎没怎么见过阮婳。”
谢景蕴顿了顿,望着许云姝认真倾听的模样,轻笑着上前在她鼻尖亲了一口。
许云姝回神,下意识摸了摸鼻尖,瞪他:“说正事呢,别闹!”
“好,那我继续说,南齐长公主于十七年前因病去世,而紧接着,定安侯府被灭门,对外说是刺客,但当时,庆安城都被老皇帝控制,什么刺客,能够在一夜之间,把定安侯府灭门?”
许云姝心中一惊,“你是说…”
“清除异党,刺客、流匪…都是十分好的背锅对象。”
谢景蕴笑了笑,笑里带着几分凉薄和讥讽,“狡兔死,走狗烹,定安侯跟着南齐老皇帝多年,谁又能想到,他一朝得势,就是拿定安侯府开刀呢。”
“可是…”
许云姝拧了拧眉,“南齐老皇帝不怕自己的千古名声吗?”
历来帝王,似乎都挺在意这个的,即便南齐老皇帝真的想除掉人,也不至于这么急吧。
“所以说,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我们并不知晓的隐情,而就是这些秘密,促使南齐老皇帝,甚至不惜自己的千古名声,也要立马除掉定安侯。”
“姝儿,这两座皇城里的腌臜之事太多了,从前不说,是不想脏了你的耳朵。”
谢景蕴脑袋埋进许云姝颈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眸底翻涌的暗流。
察觉到谢景蕴的异常,许云姝蹙眉,抬手扣住他的手腕,“你的脉搏很乱,阿蕴,你怎么了?”
许云姝放下手,抬手捧住谢景蕴的脸。
谢景蕴垂眸,扣住她的手腕,手轻轻用力推了她的肩膀,许云姝向后倒在柔软的被上。
“阿蕴?”
谢景蕴将她手腕按在脸旁,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将她接下来的话都吞咽了进去。
细密的吻落下,可渐渐的,力道变得大了,直到许云姝承受不住地唔咛了一声,谢景蕴才猛地停下动作,望着身下人唇瓣殷红,面色桃粉,娇艳欲滴的模样,他眸光一闪,抬手抚上许云姝的唇,嗓音嘶哑:“对不起,我好像失控了。”
许云姝动了动唇,唇上传来些许刺痛,应该是咬破了,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