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景蕴垂眸,眸中盈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许云姝反应过来了,抬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十一一直在她身边。
想必瑞安王府中的事,他早就一清二楚,她收留阮展的事,谢景蕴不可能不知道。
谢景蕴从喉咙里溢出一点笑,抱紧了她,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
“阮展…跟他的父亲,长得很像。”多年前,北朝南齐还不像如今这般时,谢景蕴曾见过南齐大皇子一面。
南齐大皇子,称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就是可惜了,性子太过纯良温吞,当一名文臣言官尚可。
可偏偏,他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南齐国帝王,这种性子,是没法在皇室中生存的。
“但是,他比他父亲,聪明多了。”
南齐大皇子遇刺时,阮展也记事了,小小年纪,带着一丁点大的妹妹,掩人耳目,一路从南齐逃到了北朝,其中的艰辛,只有阮展自己一人知晓。
许云姝闻言,颇为感慨,想了想,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不会去怪阮展的隐瞒,他的身份,太过敏感,为了隐瞒,怕是连笑笑都没告诉,而自己又是北朝的瑞安王妃,阮展有所隐瞒也很正常。以己度人,许云姝也会这么干,事关生存,任何人都没有自己可信。
“怎么了?”
谢景蕴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问道。
“只是有点感慨……”许云姝靠着他,想了想,就想到了一件事,“信阳城鱼龙混杂,是不是你的手笔?”
北朝与南齐交界处,一共有五,除了信阳城,其他四处都有骁骑营的人守着。
想要到达南齐,要么像百晓生一样,从水路一路南下,再绕山路,就类似于现代的偷渡。
二么,就必定要通过信阳城。
偏偏…
谢景蕴就将信阳城赐给了信王作封地,许云姝想了想,这叫什么?
哦对!钓鱼执法!
这不是摆明了,留一个缺口,让信王跟南齐那边联系么?!
许云姝想,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信阳城如此混乱,随随便便一个南齐人都能混进来的原因了。
“唔。”
谢景蕴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算是吧。”
“但是我也没让他跟南齐联系,他要是好好的守着信阳城,现在也不会在暗牢里了。所以,姝儿别怕我,真的跟我没关系。”
许云姝:……
好一个没关系,你把一个肉包子放在狗鼻子前,还怪狗自己扑上去了?
虽然早就意识到面前的人是一个黑心芝麻汤圆,可许云姝没想到他心眼子竟然这般多。
“你之前…是不是也想这么对芝芝?”
谢景蕴身体一僵。
他搂紧了许云姝,打了一个哈欠,“困了,姝儿我们睡吧。”
下一秒。
均匀的呼吸声自头顶传来。
许云姝:……
很好,她现在终于明白芝芝为什么这么怕他了。
这家伙!
许云姝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硬硬的,感觉肌肉也很扎实的样子,戳了会,许云姝就没忍住笑出了声,“谢景蕴。”
“嗯?”
他像是睡着了,却还下意识回了她的话。
许云姝抬眸,看向他的睡颜,指尖在他下巴处摸了摸,青茬有些刺手。
“我不怕你,还有……谢谢你。”
说罢,许云姝放下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这些天,她是真的累了,身体倒是其次,主要是精神,而现在,鼻尖萦绕着龙涎香的味道,她觉得,她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不一会儿。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谢景蕴睁开了眸,一双清冽的狭眸此刻温柔似水。
他起身,小心翼翼地抱起许云姝,走向床榻,指尖轻弹,屋内烛火顿灭。
将许云姝放到榻上后,他才躺到了一边,扯过锦被,二人相拥而眠。
… …
翌日。
许云姝和阮津照常为信王妃请平安脉。
一路上,阮津余光看着红光满面的许云姝,欲言又止,心里又有淡淡的苦涩蔓延。
“云师、元师,你们来了。”
信王妃已经起了,面色较之之前,好了不少,就连信王妃自己都觉得精力旺盛了,对许云姝二人,就越发敬重。
许云姝给她把过脉,又调整了药方,正想开口客套寒暄几句,就见一名仆人神色匆匆走入院中。
看样子,应该是信王妃的亲信,甚至都未行礼,就伏到信王妃耳边说了什么,许云姝将药方递给翠儿,就见原本还平静的信王妃突然脸色一变,脸色一下苍白,“什么?!”
信王妃一拍桌面,站起身后顿觉失态,忙对许云姝二人挤出一个笑。
许云姝立马意会。
“王妃,那我和元师就先告辞了。”
“辛苦二位了,翠儿,替本宫送送二位。”
“是。”
翠儿领了命。
许云姝二人跟着翠儿离开了王妃院子,从门口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