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比脑子反应要快。
等许云姝回过神来,已经一把抱起胖橘,啪啪在它屁股上拍了两下,她刻意控制住了力道,会有点疼,让它长记性,又不会特别疼。
打完后,许云姝感觉到,胖橘整个身体似乎都僵硬了,全身毛发炸起,瞳孔扩大,一副懵逼又放空的模样,看起来清澈又愚蠢。
难道是她打重了?
许云姝捏起它下巴,视线落下,与它对视,指尖点了点它粉色的鼻尖,训道:
“不许乱扒拉东西!”
胖橘瞳孔骤缩,似乎才回过神,身体激烈扭动,但也没伸出爪子。
过了秋天,胖橘也胖了不少,力气大了,许云姝又不敢太用力,就让它跑了。
就见那胖胖的身影,跳跃三两下,然后直直扎进了许云姝的床榻里,将头埋进被子里,屁股还露在外面,看起来滑稽搞笑。
许云姝失笑。
“翠兰,你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吧,角落里也找仔细,不要留下小的碎瓷片。”
胖橘看着挺聪明的,实则蠢的要命,尤其是冬天后,整天都待在屋子里,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那碎片吃进肚子里。
这年代,可没有兽医。
“是。”
见是虚惊一场,翠兰松了口气,开始清扫。
许云姝转头,就见夏荷正呆呆地看着胖橘屁股,脸色有些白。
“夏荷,怎么了?”
夏荷这才回神,忙看向许云姝摇了摇头,“奴婢没事,就是一下子被杯子的声音吓到了。”说着她继续帮许云姝擦头发。
两人说话时,原本躲进被子里的胖橘,突然又钻了出来,一双金色的瞳孔,注视着夏荷,幽深如深井。
只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
… …
谢景蕴还未睁开眼,耳畔就传来熟悉的温声细语,不等他翻个身,就听见许云姝问夏荷是否有见过陛下。
顿时心脏一紧。
这才有了方才的鸡飞狗跳,好在这蠢猫平时也不怎么聪明,打翻杯子,也不会让人怀疑。
只不过,谢景蕴没有料到,向来脾气温和的许云姝,竟然会打他屁股?!
他堂堂一国之君,别说揍,就是碰一下,那人的命大抵就没了。
可现在……
痛感从下方传来,蔓延至全身的时候,谢景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可偏偏,他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反应过来时,人,哦不,猫已经又犯蠢地躲进了被子里。
他谢景蕴,这辈子的蠢,怕是都在今晚犯尽了。
之后,直到歇下,许云姝都没想起先前的那个问题。
谢景蕴这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
谢景蕴走到床前,趴在靠枕旁,侧头看着许云姝的睡颜,轻叹了口气。
最近几日,封州的折子一道又一道,全都是好消息,按道理,他该高兴才是。
可谢景蕴清楚的知道,封州之事一旦结束,谢之竹不日就会回京。
届时,他的谎言,他的欺骗,就会被全部揭穿。
若说最初顺着许云姝的猜测应下谢之竹的身份,只是想看看许云姝为何会救下那日的黑衣人,可相处过程中,他竟不自觉地,开始贪恋着在她身边的感觉。
直到前几日,他头脑一热,从京城赶往昌乐县,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早就没法离开她了。
浓稠的悔意如同带刺的藤蔓,丝丝缕缕,从谢景蕴的脚脖子慢慢向上,一点点缠绕住他的身体,四肢,心脏。
谢景蕴将脑袋埋进许云姝的脖颈,贪恋地汲取着独属于她的温度。
这一刻,谢景蕴清晰地知道,他后悔了。
… …
一夜无梦。
许云姝睁开眼,就感觉手臂一阵发麻,转头,就见胖橘靠在她的胳膊上,蜷缩着身子,睡的正香。
慢慢抽出胳膊揉了揉,翠兰就推门走了进来,见许云姝醒了,将铜盆搁到桌上,“小姐今日醒的倒是早。”
许云姝看了眼窗外,屋内燃着炭火,靠近床榻的窗户都不会关死,而是会留一条缝。
此时外头看起来还蒙蒙亮,看起来也就七八点的样子,的确有点早。
穿好衣裳,简单洗漱一番,胖橘还是没有醒,以前但凡有一点动静,即便它已经睡熟了,也会睁开眼,好奇地看一看。
现在动静这么大,它倒是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也不知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许云姝失笑,坐在桌边用餐,云锦就拿着两封信走了进来。
“小姐,老爷的信。”
自从那次借着马车事故,许府也闭门谢客后,第二日许大山一早就坐上了前往封州的马车。
许云姝还是收到他保平安的家书后,才知道此事。
生气归生气,但她也知道,她爹本来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更何况,许大山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每隔五日就会送来家书报平安。
仔细看过一遍,许云姝唇角勾起一抹笑。
“封州之事快结束了。”
“太好啦!马上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奴婢还担心老爷没法回来过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