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仵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
“这未免也太凶残了点。”
血都快从床榻蔓延到地上了。
许云姝只看了眼,就偏头看向蜷缩在角落里,被特殊绳法绑起来的中年男子,这种绳扣只有司查院的人可解。
男人嘴里被塞了块抹布,安安静静地靠着墙面,低垂着头,似乎任何动静都没法惊扰他。
这就是凶手?
许云姝看向他的脚,是一双夏季穿着的布鞋,鞋面有些湿润,不知是被雪水还是血水洇湿。
“刘哥?”
赵立凯是跟在柳向卿身后进来的,明乐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柳向卿自然要好好安抚一下楼里的姑娘们,让她们不至于太过惊慌而生乱。
两人自然来的就晚了些,赵立凯只看了眼床榻上的惨状,就收回了视线看向角落里的男子,当看清男人的侧脸时,立时惊讶出声。
“赵公子,你认识他?”
李仵作诧异。
“认识,他是刘波,在食坊街和刘婶开了一家馄饨铺子,开了快五年了…”
赵立凯越说,声音越小。
昨日明乐楼回来后,柳向卿就给他看了案子相关的记录,再结合今日找到的状告书,他越说,越觉得刘哥似乎符合所有的细节特征。
听到赵立凯的呼唤,刘波终于有了动静,他身体颤了颤,慢慢转过头,看向赵立凯,露出一张比他这个年龄段要苍老几分的脸。
右眼眼角还有一道疤痕,看起来更添几分狰狞。
他盯着赵立凯看了几秒,似乎才想起来,哦了声,露出个和蔼的笑,“小凯,是你啊。”
他脸上还有被溅到的血渍,可却平静到,看起来十分诡异骇人。
赵立凯皱了皱眉,上前几步,蹲到刘波面前,“刘哥,刘金文、周陶他们,真的是你杀的吗?”
到现在,他依旧不太能相信,平日里,刘哥虽然沉默寡言,但却对刘婶和他们这些老顾客十分友好,每次看到他们来,都会露出个憨厚的笑,然后多给他们拿一个馒头或者多放几个小馄饨。
刘哥的善良和友好,都在生活中,而且刘哥和刘婶极为恩爱,赵立凯相信,即便是为了刘婶,刘哥也都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
刘波笑了笑,眼神平和。
“是啊,小凯,都是刘哥做的,你们不用找啦。”
赵立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动了动唇,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问出了一句他最想问的。
“可、可是为什么啊?!”
刘波笑容淡了几分,沉默了下来。
柳向卿皱眉,挥了挥手,示意将刘波带回客栈再审,立时骁骑上来,将他拎起,这地方人多眼杂,并不是审问的好地方。
赵立凯下意识跟上前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看向许云姝。
“你若是疑惑,可以跟着一起回去,先问问他。”
许云姝道,她看得出来,赵立凯与刘波关系似乎不错,由赵立凯来询问,兴许能问出些东西。
“是!”
赵立凯顿时眼睛一亮,忙跟了上去。
“我去问问明乐楼里的其他人,这里就交给王…许姑娘你们了。”
柳向卿开口道。
“好。”
待两人离开。
许云姝和李仵作对视了眼,收回心神,开始检查尸体。
李仵作已经能简单地应付各种细致的检查了,“这个我来吧,今天一天你也累了,有什么不对,你在一旁补充。”
李仵作道。
“好。”
许云姝也没逞强,虽然被输了内力,可病去如抽丝,内力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可以一下子就治好许云姝的风寒。
今日从下午开始忙到现在,许云姝都还没休息过。
许云姝站在一旁,看着李仵作验尸。
其实,季惟的尸体已经不用再验了,目之所及,一刀封喉,下半身被切去,死的非常干脆。
但介于司查院的办案程序,还是要查清楚为好。
李仵作检查了一番,摘下手套,“死亡方式倒是没什么异议,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
“季惟为什么没挣扎是吧。”
许云姝接话道。
“是。”李仵作一笑,“看来许姑娘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骁骑在控制住人后,立马就赶到了衙门,骁骑会轻功,速度极快,他们从衙门过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目前季惟的尸体还是热的,死亡时间没有超过半个时辰。
可天已经擦黑了,明乐楼这时候已经要开始营业了,季惟绝不可能会睡这么死。
许云姝看向桌上的茶水,一茶壶四盏杯子,其中一个杯子正立在桌面上,边缘有水渍,杯底有残留的茶叶。
李仵作立马意会,上前查看杯子,他放到鼻下闻了闻,“味道…感觉挺正常的。”
“季惟经营的可是风月场所,普通的蒙汗药应该逃不过他的鼻子,味道正常…不代表里面没有加别的东西。”
许云姝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附近有没有老鼠?”
“老鼠?这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