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蕴偏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在意,任由许云姝翻看他的手,另一只手拿起帕子,给她擦拭,指尖用上了些内力,不易被她察觉,同时也能让她头发干得更快。
“我那有一款药,去疤痕极好,等你从封州回来,我拿给你。”
谢景蕴的手极好看,五指修长纤细,指节根根分明,肌肤冷白,隐约可见手背下贲起的青筋。
若是留下了疤痕,倒是有些可惜了。
许云姝松开他的手道。
谢景蕴应了声,偏头看了眼许云姝,察觉到她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手上,翻转手腕,“好看?”
“咳…”
被当事人抓包,许云姝轻咳了声,别过眼,“是有点。”
她也没法昧着良心摇头。
“哦…”
然后,许云姝发现,在接下来的一盏茶的时间里,谢景蕴似乎一直在若有似无地把手往她眼前放,像是…在诱惑她。
“好了。”
谢景蕴松开擦头发的帕子。
许云姝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干透的发丝,“这么快?”平时云锦都要给她绞将近半个时辰,还是有点湿润。
她狐疑看向谢景蕴,“你又用内力了?”
谢景蕴别开眼,裹着被子,往里头一倒。
“困,睡了。”
许云姝:……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谢之竹这么幼稚呢?
不一会儿,沉沉的呼吸声再次传来,许云姝偏头看了眼看似已经睡着的谢景蕴,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她还真不确定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看了一会,浓烈的困意袭来,许云姝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下床吹灭烛火,爬上了床榻。
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力的原因,她现在困得厉害,几乎是瞬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心思在意尴不尴尬的问题,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许久。
内侧的人翻了个身,谢景蕴睁开眼,黑眸一片清明,他凝视着许云姝的睡颜,良久才手撑着床榻半起身,在女子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隔着锦被将她抱住,指尖落在她肩头,内力如涓涓流水般输了过去。
谢景蕴重新躺了回去,脑袋偏靠着许云姝的方向,闭上了眼。
… …
一夜无梦。
待许云姝睁开眼,已经快接近子时了,连日来的鼻塞头疼似乎都完全好了。
察觉到这现象,许云姝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里侧,锦被叠得整齐,床铺和枕头的位置触手冰凉,想来谢之竹已经离开了许久。
许云姝抱着被子慢慢坐起身,看向燃烧得极旺的炭火,微微出神。
即便是在王府,也需要后半夜,云锦她们进屋重新加上炭,才能保证炭火一直燃烧到她睡醒。
昨夜云锦并未守夜,这炭火是谁加的,自不必说。
而她这次醒来,与那次普云寺晕倒后醒来的感受的极其相似,也就说明,在她睡着时,谢之竹又偷偷给她输了内力。
许云姝盯着锦被上的图案,纤眉皱起,此刻,她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前世,她从未谈过恋爱,主要是看周围的人谈恋爱时,甜言蜜语看似幸福,可真正结婚后,鲜少有男方能将那些甜言蜜语全都做到。
加之她虽在单亲家庭长大,她爸却给了她十成十的爱和关怀,让许云姝形成了一个健全向上的人格。
有她爸在那里当标杆,许云姝的择偶标准,下意识偏向行动大于形式,她更喜欢细微之处窥见爱的形状。
是否喜欢和尊重…在相处中,是能够感觉到的,也印证了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云姝在爱中长大,自然更能分辨出爱与不爱。
许云姝轻叹了口气。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谢之竹呢?”
她低声喃喃,在虐文本子里,爱上男主,可没有好下场。
“小姐是在想王爷了吗?我听到小姐唤王爷的名字了。”云锦端着铜盆推门而入,笑吟吟道。
许云姝繁杂的思绪被打断,算了,顺其自然吧。
她不太喜欢为未来没有发生的事去纠结担忧,那太内耗也太累了。
“柳大人他们都起了吗?”
许云姝起身穿衣,询问道。
见许云姝没答,云锦偷笑了,心里认定自家小姐就是在想姑爷了,小姐这是害羞了,才转移话题呢,将帕子递给许云姝:“起了,两个时辰前就醒了,知道小姐您起得晚,也没敢打扰您。”
“今日可有事发生?”
许云姝接过擦了擦脸。
“听柳大人说,盯着季惟的骁骑说明乐楼暂时没什么异常…对了,今日早晨,周县令来找过柳大人,不过只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周县令?他来询问进程吗?”
许云姝蹙眉,她对这个周县令的感观并不好。
“不知道,柳大人没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
许云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下后,下楼用膳。
路过转角时,余光瞥见一道黑影闪过。
“那个…稍等。”
黑影一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