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受伤,你这么焦急的赶回来干什么?哎哟疼疼疼!”
许大山靠着软榻,一条胳膊的袖摆挽起到肩,被大夫按了几下,望着匆匆从王府赶来的许云姝,嘴上说着,心里却十分熨帖。
“不疼你叫什么?”
许云姝翻了个白眼,说话也不十分客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坐上软榻。
“你哪里听到我叫了?我就是…哎呀!对对对!就是这里,疼的最厉害。”
许大山脸都白了,也不嘴硬了,他的确是受了伤,但就是擦破了点皮,这胳膊,是从马车里起身时,不小心脚下一滑,下意识用手撑地面,扭到了。
这种丢脸的事,他自然不会跟许云姝讲。
“老、老爷,您忍着点,您的胳膊,极有可能是脱臼了。”大夫检查了一番,做出了诊断。
“脱臼了?”
许云姝瞧了眼自家爹那白白胖胖的一条胳膊。
思绪莫名偏移,她之前曾在整理书房的时候,看过这具身体娘亲的画像,美丽温婉,端庄明艳。
与自家爹的颜值十分不般配,直到又有一次,瞧见了许大山年轻时候的画像,才知道,原来许大山年轻时候也是帅过的。
只不过自从娘去世后,他一个人把许云姝拉扯大,渐渐就变成了现如今模样。
“是,待我回药房拿来工具,替老爷掰正,再用木板固定,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大夫斟酌了一番,缓缓道。
许云姝回过神,瞧了眼大夫,有些奇怪,脱臼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猜想着大夫大概是碍于她这王妃的身份,以及许大山是瑞安王老丈人,不敢冒险,所以采取了这么个保守治疗的法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其实。
许府是专门有自己的药房的,也有专门的医师随时看病,面前这个大夫,许云姝却从未见过……
“好,那劳烦大夫快些去拿吧,许一,送大夫去药房。”
不等许云姝细想,许大山便开口道。
“是。”
一行人退下,翠兰也识趣地离开屋子,去门外候着。
“爹,你到底在玩什么?”许云姝坐到他身边,握住了许大山的胳膊,疑惑问道。
“什么在玩什么?小姝儿,你在说什么,爹听不懂。”
许大山笑眯眯的,一副老狐狸的模样。
许云姝冷哼一声。
手微微用力,只听见一道十分清脆的‘咔’一声,许大山下意识叫唤了声,“哎哟,痛痛痛!小姝儿,你是想谋杀亲爹吗?”
“别叫了,不就是脱臼么,爹,你试试,是不是好了。”许云姝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论对人体骨骼的构造,她还真不输那些大夫们。
许大山瞬间闭嘴,尝试着动了动胳膊,一脸惊奇。
“哎?还真的不痛了,一点都不痛了。”
许云姝按住他,“好了也别乱动,注意休息,别造成习惯性脱臼就不好了。”
许大山老老实实不动了,靠在软垫上,笑眯眯地夸道:“我家小姝儿就是厉害!”
“那大夫,是朝云堂的人吗?”许云姝才不吃这一套,反问道。
“是,但其他人并不知晓。”
许大山看向许云姝,目光柔和,眼里充满了慈爱,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地轻叹了一口气,“小姝儿当真是长大了,成熟了,也聪明了。”
许云姝却没说话,她在整理许大山给出来的信息。
人是朝云堂的人,外人不知道,脱臼是小伤,却拖着不肯治,还要大张旗鼓地护送人回去,再回许府。再加上来的时候,听下人说,许大山回来时,是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
这全部都在对外释放一个信号:许大山伤重。
许云姝沉默了半晌,抬眸看向自家老爹,“爹,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要答应我,不要做危险的事。”
许大山怔了下,眸光闪了闪,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嘿!你竟然还管起你爹来了?”
“爹,在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许云姝盯着许大山,一字一句道,她知道,许大山什么都不想说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
许大山闻言,沉默了。
他望着许云姝,眸底情绪复杂无比,良久,才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许云姝的脑袋,又将她因为来的匆忙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好,小姝儿,爹答应你。”
许大山从不轻易许诺,但一诺千金。
许云姝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都别出门,爹会派人将日常吃食送去王府,许府也会闭门谢客一段日子。”
许大山顿了顿,“小姝儿,你生性聪颖,爹不能跟你说太多,但你想相信,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好。”
许云姝乖巧地点了点头,垂下的狐狸眸中,却闪过一道若有所思。
… …
从许府出来后。
许云姝彻底冷静了下来,她转头看向翠兰,“先不回王府了,去司查院。”
“可是小姐,老爷吩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