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骨?”
孙黔疑惑。
“是,就是法…”许云姝一顿,“仵作验尸的一种法子,可以根据一些现象,判断出死者的死因。”
“如果运气好的话,兴许能找到凶手相关的线索。”
“奴才没有意见。”
听到这话,孙黔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许云姝不敢给他太大的希望,“只是可能。”
“那也总比没有任何希望来的好。”
孙黔坚定道。
“好。”
许云姝点点头,孙黔…比她想的还要通透。
但转念一想,他既能为了给妹妹报仇找出真凶,放任他妹妹的尸体就在井里腐化,蒸骨,于他而言,的确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许云姝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找出真凶。”
孙黔没说话,只是紧抿着唇,手不自觉地握紧,重重地点了点头。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比他预想中的好太多太多。
末了,想了想,他看向许云姝。
“姑娘,明日蒸骨时,我能在一旁看着吗?”
许云姝愣了下,不自觉想起了全氏夫妻,即便亲人死后模样有多狼狈,对于他们而言,亲人,就是亲人。
她轻颔首。
“可以。”
孙黔松了口气,跪着对许云姝磕了一下,“奴才谢过姑娘。”
他不傻。
在许姑娘问话时,邵大人在旁边一言不发,全权将事全都交给许云姝处理,就可知,许姑娘在司查院的地位定然不低。
也许,此次能否找出真凶,还要看许姑娘了。
“回去休息吧。”
许云姝淡淡道。
“奴才告退。”孙黔知晓二人定还有事要谈,识趣地告退。
夏荷看了眼孙黔,也开口道:“奴婢再去打一盆干净的水来。”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希望你与瑞安王成亲了。”
见夏荷离开,邵一尘这才淡淡开口道。
许云姝偏头。
就见邵一尘一手支着下巴,一双眼望着她,目光火热。
像极了前世,许云姝初次到人手紧缺的法医队报到时,师傅看她的眼神。
果然。
“你若是成了婚,约束多不说,万一十分不幸,有了身孕,没有你,我们司查北院可怎么办啊?!”
说着,邵一尘竟搁下筷子,袖摆盖面,嘤嘤嘤了几声。
许云姝:……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许云姝也是入了司查院后才知晓,这司查院,还有南北之分。
北司查院掌情报、判刑狱、监百官,而这南司查院,主要负责军机要务,一般鲜少会在京中,而骁骑,都是从南司查院中挑选的。
“怎么?难道陛下还给了你们KPI不成?”
经过这么一插科打诨,许云姝略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调笑着道。
“k…什么?”
邵一尘一愣,神情扭曲,半天念不出那三个字母。
“就是任务绩效。”
许云姝解释。
“噢~~~”邵一尘恍然,“有啊!当然有啊!你难道没听说过,北朝每五年就有一次政绩审核吗?”
说着,他再次扶额,露出一脸为难又痛苦的神情。
许云姝没忍住,笑出了声。
“仔细想想,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我若有时间,抽空将这些验尸的步骤全都写下来,到时绘制成册,你觉得如何?”
邵一尘眼睛顿时一亮。
“我觉得甚好!”
“好。”
许云姝点点头,到时由司查院传播出去,北朝南晋,仵作验尸越严格,世上才能少一桩冤假错案。
“南晋?”听许云姝这话,邵一尘明显愣了下。
许云姝点点头,“知识不分国界。”
“知识不分国界?”
邵一尘低声喃喃了好几遍,到最后抚掌笑出了声,看向许云姝感慨道:“我还真是淘到宝了,如此胸襟,我甚至都想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了。”
“……”
许云姝不语。
咳…被人这般夸,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既然谈论到了国事,那我有一件事…”邵一尘视线快速看了眼门外,道:“陛下今日早朝,当众削了徐严才乌纱帽一事,你应该知晓吧?”
许云姝点点头。
邵一尘看向许云姝,眼眸眯起,“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许云姝一愣。
沉吟片刻,摇摇头。
“怎么?你也觉得咱们陛下残暴恣意吗?”邵一尘说这话时,还特意在‘残暴’这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眼底闪过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许云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乃一国之君,处理个礼部尚书,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你当真这般想?”邵一尘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对啊。”
许云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虽不了解朝堂上的事,但我会看,内宫人虽然只要说到陛下,就人人色变,可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