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没见着,下马威就先到了吗?
许云姝保持微笑。
“理解理解,劳烦嬷嬷带路了。”
春兰略浑浊的眼深深看了眼许云姝,笑容不减,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许云姝第一次进北朝国的皇宫,布局倒是与故宫有些相似,红墙青瓦,框出四方的天,看久了,就感觉都差不多。
春兰在前方引着路,余光注意着许云姝的一举一动。
瞧着是个安分的,就是不知道是真安分还是做戏做出来的。
有了前几日爬山的经验,许云姝现在平地走上万步都不在话下。
等到永寿宫时,就连春兰嬷嬷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而许云姝只是面色稍红润了几分,越发衬的她面若桃花,昳丽动人。
春兰嬷嬷:……
“劳烦姑娘在此等候,老奴进去禀报一声。”
春兰嬷嬷在门口歇了一会,擦干汗,这才对许云姝道。
许云姝微笑颔首,视线在不远处候着的轿子上停留了一两秒。
很快。
嬷嬷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上许云姝的笑,竟莫名有些心虚,轻咳了声,道:“太后她老人家正在招待客人,还要劳烦姑娘多等一会。”
“好,辛苦嬷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从初见到现在,这许姑娘表现的温和有礼,温声细语的,让春兰倒是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想了想,还是补充了句:“姑娘,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您跪着候着。”
果不其然。
许云姝笑容未减,脸上露出一抹了然,“原来是要跪着吗?民女初次入宫,不懂宫里的规矩,多谢嬷嬷提醒。”
说罢,许云姝就要跪下。
却被春兰拦住,“等等。”
许云姝动作一顿,疑惑看向春兰,一双原本让她气质略显妖艳的狐狸眸澄澈无比,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春兰轻叹了口气,她现在有些相信,这许姑娘是真单纯了。
今日这日头不算毒辣,可若真要人跪一两个时辰,不死也会脱层皮。
春兰到底还是心软了,让许云姝跪到了阴影里,甚至还从偏殿里取了一软垫垫在地上。
“谢谢嬷嬷。”
许云姝跪在软垫上,仰起头,对春兰甜甜一笑。
春兰:……
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真是个傻孩子。
许云姝跪着,膝盖上绑了护膝,底下还垫着软垫,这情形,比原书里女主的待遇好多了。
就是有点过于无聊了。
许云姝看了眼殿内,宫人进进出出,都低着头,也不往她这边看。
好在,许云姝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没一会。
她的脑袋就不住地开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 …
永寿宫内。
春兰候在一旁,看向正陪着太后下棋、头戴面纱的女子。
周身气势自成一派,一举一动自带书卷气,一双眼眸明亮动人,神情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棋盘。
即便未见全貌,视线也会不自觉被她吸引。
真不愧是北朝第一才女,春兰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句。
难怪深得太后喜欢。
“什么时辰了?”
太后落下一字,头也没抬地问道。
“回太后,巳时一刻了。”春兰恭敬道,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许姑娘已经跪了近半个时辰了。
可这句话,她也不敢当面说。
另一边,坐在太师椅上,约莫四十岁出头,面容清秀的女子却突然开口,“才半个时辰,且让她再跪一会吧。”
说话者,是先帝的曹贵人,膝下有一女,年十一,母凭女贵,成了太妃。
春兰瞧了眼曹太妃,倒是知道为何太妃会如此刁难许姑娘。
太妃出身不好,父亲不过是滇州下一个县城的九品小官,家中还有一妹妹,今年才及笈。
一年多前,曹太妃就经常跑到永寿宫,话里话外都想着让妹妹嫁与瑞安王做妃,都被太后糊弄过去。
不曾想。
陛下突然下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曹太妃即便出身再不好,也是官宦世家,先前也只敢为胞妹求一个侧妃的位置,可现在一个商贾之女,竟然成了正妃。
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曹太妃自然看不惯许姑娘,现在抓到机会,可不使劲磋磨么。
宫中手段就这些,春兰也是跟着自家娘娘一路过来的,自然瞧的明明白白。
曹太妃身旁,坐着专心看棋的司太妃,她似是看得入迷,没有发表意见。
太后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曹太妃的话。
赐婚之事,全是陛下的一言堂。
太后自然生气,她心中对瑞安王妃这个位置,也有些安排,一下被打乱,她又不敢朝着陛下撒气,只能将气撒在许姑娘身上。
春兰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没再开口。
“太后的棋艺高超,向丝自愧不如。”
面纱下,响起女子温婉平静的声音。
“还不是你让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