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匣子打开了,姚黄更敢说了:“王爷觉得我爹娘哥哥如何?若有哪里不顺眼的地方,我会提醒他们改。”
赵璲:“没有。”
姚黄:“也就是说,您在我们家一点气都没生?”
赵璲默认,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是谢绝闲谈的意思,姚黄识趣地闭上嘴巴,不能打盹,她扭过身,偷偷掀开一角车帘。
才出长寿巷,周围还是平民住处,有四五岁的孩子跑出家门,追逐玩闹。
从选秀到待嫁,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姚黄过得都是闭门不出的日子,早憋够了,歪过头,问闭目养神的惠王:“王爷,我真的可以随便出府吗?”
赵璲淡淡地应了声。
姚黄:“会不会有御史告我不够端庄有损皇家威严?”
赵璲:“只要你不仗势欺人、触犯律法,御史不会管,也无权管。”
姚黄:“那皇上皇后贵妃娘娘会不会管?”
赵璲睁开眼睛,多看了她几眼:“你出府后会做哪些事?”
姚黄想了想,一一给他列举:“逛铺子逛庙会,茶馆听书戏楼听戏,回家看看我爹我娘,天气好出城踏青游山……对了,我还想骑马,王爷府里有多余的马给我用吗,还是需要我自己去买?”
赵璲:“你会骑马?”
姚黄微微脸热:“我会骑骡子,不过骑骡子跟骑马差不多吧?”
赵璲:“……骑术如何?”
姚黄:“还行?反正跟我哥哥比谁跑得快,他很少赢我。”
家里的两头骡子养得差不多壮,但哥哥比她重了几十斤,驮着他的骡子肯定要慢一些。
赵璲了然,道:“府里有几匹马,你有喜欢的自用便可,都不喜欢叫郭枢再物色几匹回来。你刚刚说的那些事也可以做,只要别太出格言行叫人抓住把柄,父皇母后不会干涉,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减少外出的次数,别太频繁。”
姚黄:“王爷放心,我不会天天往外跑的,一个月就出去四……六七趟吧。”
赵璲沉默。
姚黄:“不出门的时候,我可以邀请别人来王府做客吗?”
赵璲:“可以,但我不会陪你招待,包括岳父岳母。”
姚黄:“那肯定不会麻烦您,连点声音都不会叫您听见。”
.
回到王府,惠王直接去了竹院。
姚黄睡个午觉,醒后叫人唤了总管郭枢来,由他领路前往王府马厩。
王府养马的院子竟然比姚家都大,两排马厩排得整整齐齐,一个厩里单养一匹马,每一匹都皮毛油亮、威风凛凛,共有八匹。
姚黄:“这都是王爷的马?王爷每匹都骑过?”
郭枢:“是,八匹全是皇上陆续赐给王爷的,追风年纪最大,乃是王爷十三岁时皇上所赐,之后王爷学骑马或跟随皇上出城跑马秋猎都用的它,一直用到十八岁。”
“流火、越影、惊雾都随王爷上过战场,是王爷的爱马。”
流火是一匹通身赤红的骏马,远观神俊,离得近了才发现马脖子、马腹各有两处刀疤。
连王爷的马都受了伤,可以想象战场有多危险。
越影毛色雪白,乃是惠王出征、凯旋路上的坐骑。
惊雾毛发如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向姚黄、郭枢身后,像是在寻找另一道身影。
郭枢心情沉重,与乌国的战事持续了两年半,前两年王爷都是骑惊雾作战,关键一役大将岑连山遭遇埋伏,王爷带兵前去援救,并命惊雾送身受重伤的岑连山逃出重围,之后王爷寡不敌众,被敌兵逼入绝境,宁死不降,跳落山崖。
敌兵深入崖底搜寻三日,只找到一具身穿王爷铠甲的残尸,岑连山挥师重来,大军杀敌,另派出一支兵马前往崖底,便是惊雾找到了昏倒在一处穴洞的王爷,那穴洞下面是坚不可摧的山石,离地十尺高才裂出一道狭窄裂口,里面勉强可藏身一人。
若非惊雾不停地用前蹄踩踏石壁,搜寻的士兵也会错过此处。
这些话郭枢并没有告诉王妃,姚黄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惊雾对惠王的特殊。
她站在栅栏外,朝惊雾伸出手。
惊雾竟真的走了过来,低头朝姚黄的掌心喷了一股热气。
姚黄惊讶地看向郭枢。
郭枢笑道:“王爷迎亲那日骑的就是惊雾,惊雾颇有灵性,想来认出了王妃。”
或是王妃的气息,或是王妃的脚步声,肯定有一样给惊雾留了印象。
姚黄摸了摸惊雾的脖子,回想惊雾刚刚寻找主人的眼神,姚黄有些心疼起来,曾经威武不凡的王爷废了双腿再也不愿出门,跟着他奔驰战场的神驹也只能困于一处马厩,宛如雄鹰被折断了翅膀。
郭枢指向另一侧的四匹良驹:“这四匹王爷还不曾用过,王妃看看有无喜欢的?”
姚黄低声同惊雾道别,从另外四匹中选了一批枣红色的骏马。
她想去后花园试试马。
郭枢提醒道:“就怕王爷听到蹄声,触景伤怀……”
姚黄不信:“旁人骑个马就能让王爷难受的话,那飞泉青霭天天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王爷看见他们的腿岂不是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