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想美事,锦衣华服都是虚的,一辈子那么长,陪在身边的人才最重要。你看我跟你娘,她生气了我得端茶倒水捏肩揉腿地伺候她,她高兴了我得陪她去逛铺子大包小包往家提,惠王呢,他哪都不能陪你去,反倒要你端茶倒水伺候他拉屎撒尿,甚至,甚至他还能不能生孩子咱们都不知道!”
姚黄的包子都送到嘴边了,突然再难咬下去。
罗金花一筷子敲过去:“说啥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姚麟也训老爹:“妹妹还小,您注意点。”
他天天跟一群武夫混,荤话早就听了一箩筐,妹妹却不一样。
姚震虎抢走媳妇的筷子:“这都是大实话,我得让姚姚想清楚。惠王在战场受伤,我敬重他是条汉子,但我不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火坑。”
姚黄心里暖呼呼的,不再怪父亲胡言乱语坏了她的胃口,笑道:“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问题是那个时候我根本没得选,嫁给惠王是我最好的出路,是我先朝他抛媚眼的,人家愿意接,我已经非常感激他了,再嫌弃他的腿岂不成了白眼狼?咱们老姚家有那种人吗?”
姚震虎:“没有,爹就是……”
姚黄放下筷子,瞅瞅默默关心她的母亲与哥哥,认真道:“我亲眼瞧见的,惠王长得特别俊,又俊又有战功的一个王爷,他的腿好好的,还能轮到我占这个便宜?做人要知足,我占了王爷正妃的实惠,就得承担王爷腿疾带来的不便,有得有失,很公平。”
“爹,我心甘情愿嫁他,赐婚圣旨也下来了,您真为我着想,就该跟我一样高高兴兴地准备出嫁的事,而且以后惠王就是您的准女婿,您再对他挑三拣四恶意揣度或是专戳他的伤疤,那就是故意给我没脸,谁让我不开心,我就不理谁。”
她目光严肃,盯完父亲再去盯哥哥。
姚麟最先投降:“好好好,我以后专说他好话,外人若敢嘲笑王爷,谁说我揍谁!”
姚黄:“打人犯法,吓唬一顿就行了,别让外面说咱们仗势欺人或王爷心胸狭隘容不得实话。”
姚麟连连点头。
罗金花叹气:“你们爷俩加起来能有姚姚一半的明事理,我都不会这么早就长白头发。”
姚震虎:“又来,就一根白头发,从过年念叨到现在!”
罗金花:“有一根就会有第二根,我就是老了,为你们爷俩操心操得!”
姚震虎:“……”
姚黄乐得看戏,等父亲求助地看过来,姚黄挑眉,质问道:“我刚刚说的那些,您都记住了吗?”
姚震虎憋屈道:“……记住了,惠王是我女婿,只有他挑我的,没有我挑他的,是吧?”
姚黄:“那得看他挑你什么,若是他鸡蛋里挑骨头,我肯定向着您。”
姚震虎满足了,亲闺女就是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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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吴氏、巧娘收走餐具,罗金花让丈夫儿子分别守住前后院防着有人过来偷听,母女俩则舒舒服服地躺在东屋的炕头,一边晒日头一边说贴己话。聊的都是姚黄进宫后的经历,涉及到秀女与后妃,就不方便让姚震虎父子俩听了。
罗金花一开始还很悠闲,听到杜贵妃嫌弃女儿的部分,她刷得坐正了,皱眉道:“完了,贵妃娘娘不喜欢你,普通婆媳都容易闹起来,她是贵妃,以后收拾你还不跟碾蚂蚁一样容易?”
姚黄自有考量:“我只是秀女时,她当然可以把我当蚂蚁随意羞辱,等我成了王妃,大家差不多的尊贵,她就只占一个婆婆的长辈身份了。皇家又如何,凡事都得讲道理,我不去招惹她,她敢故意磋磨我,我就去请皇后娘娘评理,闹大了,真丢人的是她。”
她是小民出身,没人对她的品行抱有太高期待,她粗鄙一些才是正常,杜贵妃就不一样了,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名门闺秀的教养,名声稍差,贵妃娘娘自己先要怄火半天。
罗金花点点头:“但也要看惠王的态度,看他跟贵妃亲不亲。”
姚黄:“嗯,嫁过去了我再慢慢观察。”
但她有种感觉,惠王与杜贵妃没多亲近,不然选秀时惠王不会把杜贵妃的建议当耳旁风。
午后的阳光太过舒服,姚黄聊着聊着就挨着母亲睡着了,一觉睡到红日西垂,醒来神清气爽。
罗金花让阿吉去给女儿端洗脸水。
阿吉进来的时候,身边竟然还跟着宫女画眉。
瞧见炕上姚黄披头散发睡颜慵懒的模样,画眉皱眉道:“姑娘才出宫,就把在宫里学的礼仪规矩全忘了吗?”
刚把铜盆放上洗漱架的阿吉心里一突,拿着巾子要照顾女儿擦脸的罗金花眉峰一挑。
姚黄笑了,语气平和地问画眉:“我哪里做的不妥吗?”
画眉下巴微扬,连列两条:“第一,姑娘年已十七,不宜再在父母房里酣睡。第二,煌煌白日,姑娘身为官家小姐赖床睡一下午已失礼法,更何况姑娘如今准王妃的身份?”
姚黄颔首,对阿吉道:“你去把百灵三人叫过来。”
阿吉不敢多问,姑娘吩咐什么她照做就是。
稍顷,百灵、春燕、秋蝉前后走了进来,姚震虎、姚麟躲在堂屋里偷听,吴氏、巧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