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
“康和县主,这食盒是她的?”
谁料与此同时,原本面容端肃的容津岸,突然神色一变,银箸投落桌案,径直站了起来。“备车,去客栈。”仔细听来,容津岸的声音竟然带着极强的、隐忍的颤抖。
容文乐自然不需要多问这个“客栈”到底是指的哪一家,
只是在他应诺后,
容津岸又冷冷吩咐:
“银票收下,点心是罪证,仔细些。”而此刻的值房门外,由于等候的时间着实太长,康和县主早已因为疲累不堪而与婢女靠坐昏睡,并未发觉她守株待兔了两三个时辰的容津岸,竟绕了道,从府衙的后门离开。
“大人,你的脸色发红,看起来实在是不妥当。'马车上,容文乐满心都是担忧。
容津岸的面容俊朗依旧,然而额头上突兀的汗珠,颗颗分明滚落下来,淡和从容的眼也微微泛红,实在不寻常。“不如去医馆,让郎中大夫看看?”容文乐小心提议。那奶黄酥有问题,证据确凿,为何大人不将那罪魁祸首康和县主直接拿下,反而要去找叶娘子?再说,若那奶黄酥中所加的药果真是他心中料想的那个,大人见到叶娘子,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后果不堪之事。叶娘子的那个宁折不弯的脾气.....
容文乐不敢深想。
大雨依然在下,将大雨摇晃的车帘打得劈啪作响,车夫得了令加快速度,也将拉车的马屁.股抽得飞快,啪,啪,啪。
很快便到达客栈门口,容津岸轻车熟路,上到顶楼。已近戌时末,问鹂和见雁正准备自行梳洗,忽然听到房间大门传来声响,不由得面面相觑。然而敲门声并未断绝,两人共同行来,开门,却见到根本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容津岸。昔日的姑爷一身紫蓝官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只有正二品大员才有的飞天仙鹤,不见官帽,高束的发髻落满雨水,就连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也还有几颗缓缓下落的雨珠。“容、容大人.....”见雁惊得双目大张,一向干练果敢的她,竟也期期艾艾起来。
然而问鹂毕竟经历过当日在山中庄园时容津岸擅闯一事,轻轻握了握见雁的手腕,对容津岸从容道:“我家先生已经就寝,容大人有什么事,奴婢可以代您转达-
“你们两个都出去,不准让任何人进来,”却被容津岸抢白,“我有事,必须要单独见薇薇。”问鹂和见雁对视一眼,都很为难,又同时看向容津岸,却见一向清冷自持的年轻权臣双目通红,扫过来的目光犀利如剑,薄唇抿成一条线,下巴紧绷,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凸.起。
不知怎的,两个婢女竟然同时打起了寒噤,又同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外走,把房间让出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叶采薇已沐浴更衣,此时正坐于桌案之前,手边是为梅若雪和叶琛精心挑选的手信,墨刚研好,柔荑执笔,给远在京城的温谣回信。
这封信已经足足耽误了月余,今晚她才整理出思绪来,却不想刚落笔两行,便被门口的声响打断。起身的同时,急促的脚步已至,叶采薇回头,容津岸高大挺拔的身影立于她身前,几乎只有两步的距离。与他相识八年,从没有过这样一刻,让她觉得被他的阴影压住。
"你....
..你......”惊骇盖过理智,千万句疑问和攻击,都被压在了喉咙里,叶采薇瞪圆了杏眼。“薇薇,我骗了你。”一身狼狈的容津岸,开口却是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他的眼角有水珠滚过,是混杂着汗水的雨水,“我并没有奚子瑜的音讯,他也根本没有到应天来。'他睇过来:“还有昨晚上,我和国子监的同窗已经吃过饭了,我没有来接你。
叶采薇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人向来把光风霁月的面子功夫做得很足,怎么三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还夹杂着轻微的喘.息?
真的只为说这三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吗?她不敢骗自己,容津岸的眼神,分明是不清自的。“骗我就骗我,反正你过去也满口谎言。”她在"骗”这个字上做文章,视线偏移,语气冷硬,”我不在乎了,我这小小一方天地,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她今晚沐浴时洗了头发,在阑风长雨的声响中用炭火烘干。她穿着海棠红的鱼牙绸睡袍,玲珑的曲线,娇嫩嫩的颜色,刚刚烘干的如瀑青丝被随意放于单侧香肩,露出另一侧纤长细腻的玉颈。
脚上的木屐似乎还滢着水汽,似是察觉容津岸的视线落下,嫩生生的脚趾先是一蜷,而后整只玉足后缩,藏入海棠红睡袍轻软的下摆,仿佛欲说还休,欲说还休。“你也对我撒了谎,你明知道我误会了你和奚子瑜,却并没有澄清,你撒谎了。薇薇,你撒谎了。”容津岸的喘息更甚,小山尖一样的喉结上下滚动。“那就打平,”叶采薇心跳莫名加快,“你我打平一-”可谁知话音未落,男人竟驰奔过来,落入他怀抱里的感受,湿哒哒又燥热得不像话。
他坐在了方才她坐的圈椅里,他让她坐在他的怀里。早已预料到她会反抗,容津岸先一步握住了她的腕子,叶采薇瞠目,稍稍挪动,有不容忽视的存在,躁动,蓬勃,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从前的亲密无间太过刻骨,以至于明知眼下时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