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听了几句话就气到见红,不就是说许才人小心眼吗?
兰惜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就听见赵政和厉声呵斥,“你什么身份,你一个御女,谁准你随意盘问才人宫里的人的?”
说不上雷霆大怒,就是这么冷冰冰一句,已经将周御女和伺候她的人吓得花容失色了。
“陛下恕罪——”
又听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的声音,兰惜听得眼皮不自主地跳了跳。
这些人好像个个都不知道痛一样,兰惜也很是服气的。
赵政和不说话,个个都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出,皇后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一进来就撞见这副场景,她瞬间感觉头有点痛,好想转身出去重新进来一次。
不过已经撞见了,也不好当做没事发生,只能硬着头皮问,“这是怎么了?”
赵政和哼了一声。
兰惜充当解说员,“许才人不是动了胎气吗?周御女同她的关系一向好,便先问了问许才人身边伺候的是怎么回事。”
她说到这里皇后已经知道个大概了,一个御女盘问才人身边的人,说严重点是以下犯上了。
其实周御女和许才人一向关系好,也不排除她是担心许才人,但是陛下厌恶周御女,周御女做这事就是不懂规矩,陛下肯定没给好脸色。
兰惜继续道:“说是路才人多次跟许才人拌嘴,许才人回来越想越难受,这才动了胎气。”
皇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看陛下的神色,不止厌烦周御女,恐怕连许才人也是一起厌烦的。
按理说许才人这是陛下的第二个孩子,陛下是看重的,但是许才人这一胎怀上就一直出事,刚开始发现的时候就是因为摔了一跤,还累得太后在宫外多待了许久,那时候陛下就已经不耐烦了,都没有给许才人晋位。
后面那时候的路婕妤因为许才人请安的时候故意让多蹲了一会儿,见红了,路婕妤因为被降为才人,但是许才人也被禁足了。
陛下罚路才人这么重可不止是因为许才人,还因为路才人也是打进宫就没安分过,多次惹事,那时候陛下未必不烦许才人。
如今又见红,恐怕陛下心里已经觉得许才人没福气了,不然为何怀了龙子却多次濒临流产?
赶在皇后身后进来的其他人刚好听到兰惜的最后一句话。
霎时间各人心中思绪翻涌。
特别的下午和兰惜一起打麻将的淑妃江嫔王婕妤,她们那时候还说许才人的这一胎太脆弱了,兰惜还提醒她们离许才人远一点呢,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应验了。
王婕妤看着脸色铁青的路才人,饶是两人是老对头她都同情路才人,这是倒霉透了。
王婕妤都这么想了,当事人路才人才是真的怄死,立刻站出来跪下去,“陛下,妾真是冤枉啊!这大家同在宫里生活,性情不同,遇到事情看法不同,难免会拌嘴几句,妾之前不也和王婕妤拌嘴还打过架吗?怎么王婕妤没事?”
她辩解道:“虽说怀孕是比一般人脆弱一些,但是脆弱成这样也太不寻常了吧?孙婕妤也是有孕之人,怎么不见孙婕妤如许才人一般?”
说完她都快哭了,只觉得许才人是故意的,每次都针对她。
赵政和没有说话,只让她先起来,这就是不怪罪她的意思,许才人松了一口气,心里舒服了,同样的招式,总不能一直管用吧?陛下还是明辨是非的。
地上还跪着一个周御女,陛下没叫起,也没人敢叫她起。
赵政和浑不在意,还有心情叫香梨把大氅给兰惜披上,“别把你主子给弄风寒了。”
如今已经开始吹凉风了,不是特别冷,但是确实有点凉,兰惜穿的还是中午出太阳时候的薄纱宫装,这吃晚膳吃完就出来散步了,都没来得及换厚衣服。
这么久的功夫,太医总算是出来了。
是之前给兰惜把脉看兰惜有没有身孕的吴老太医。
他只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前面卷进贵妃红杏出墙的事情里面,好不容易全身而退,和同僚换了班,如今才恢复正常的值班,许才人又见红了。
他胡子一翘一翘的,觉得他就不适合值夜班,回去就递折子求陛下免了他的夜班,不然他就递辞呈了。
已经知道陛下的性子了,他也不废话,先说结果,“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许才人的孩子暂时保住了,只是到生产前都不宜下榻行走了,若是再来一次,恐怕真的保不住孩子了。”
这结果算好的了,皇后松了一口气。
赵政和嗯了一声,“回头赏吴老太医。”
于多鱼自然就把这事记下了,等明天天亮给吴老太医送赏赐。
至于许才人要在床上躺至少两个月,这事没人在乎,也没人提起,不然能怎么办呢?比起来,大概所有人都觉得皇子比孕育皇子的妃子本人重要。
也折腾了大半夜了,赵政和便道:“许才人这里让她好生养着吧,没事别出去瞎逛,免得听了几句话又自己怄气动了胎气,周御女皇后你看着处理,大半夜的,都回去歇息吧。”
皇后永远是收拾烂摊子的。
赵政和牵着兰惜回去,兰惜同情地看了皇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