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人暂时先禁足在自己宫殿了,陛下没有说怎么处置她。
事情已经解决了,兰惜就回宫了。
她刚回到自己宫里没多久,良妃也来了,兰惜一向不喜一堆人伺候,经常都是石榴和香梨,都是心腹,所以良妃也就直接开口了:
“今日这一遭,真的是周才人弄出来的吗?”
兰惜笑,只是不像从前一样笑得轻快,语气也没有日常的灵动。
“不是周才人是谁呢?”
良妃愣愣,手中的茶盏歪了一下,茶水溢出来烫到她的手她也没有感觉。
是啊,不是周才人是谁呢?是周才人状告的贵妃,整个太极宫的人有目共睹的。
良妃心里很苦,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除了苦还有不甘心:
“我以为我还能殿试,能争一争那个状元,没想到……”
“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兰惜将她的话补充完整。
良妃面上带着不甘心,“就差最后一步了。其实我也没想着中了状元如何,我终究是陛下的妃嫔,我也没指望做官,我就是想要那么一个机会证明些什么。”
至于证明什么……良妃也不知道。
或许是证明女子不一定比男子差?又或许是证明上天给了她一个聪明的脑子不是白给的?
兰惜端起茶盏,借助喝茶遮掩自己脸上的失落。
再放下茶盏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挂起了温暖的笑:
“姐姐已经是会元了,已经做到了史上第一人,这段时日也不算白辛苦了。”
她这么一安慰,良妃心里有好过了一些,只是始终还是不得劲:
“我以为陛下一开始就是我们这边的,没想到……”
没想到中途变了卦。
兰惜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她能说什么?说陛下有自己的考虑?还是说陛下始终是陛下,他也是既得利益者。
许久,她只能说一句废话,“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
良妃走了兰惜都还在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难过些什么。
良妃没有机会殿试她是有些难过的,但是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赵政和的中途变卦让她难过?可是一开始赵政和也没有承诺些什么。
她只是觉得有点冷,不知道这世上的女子会不会觉得冷,反正她觉得透骨的冷。
她干脆抱着自己缩在榻上成一团。
石榴和香梨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娘娘,可要传膳?”石榴轻声问。
中午去了太极宫都没有用午膳,娘娘就吃了几块点心。
兰惜摇摇头,她还不饿。
香梨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为良妃不能参加殿试难过,可是就像您劝良妃娘娘的,都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
您想想,一开始也没听说哪个女子能得会元,如今已经是很大的一个进步了。”
兰惜笑着抬眸,“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冷。”
石榴赶紧道:“奴婢去给您找件披风。”
香梨摇摇头,看看外面的大太阳,再看看洒进屋子的金灿灿的阳光,叹了一口气。
娘娘平时瞧着挺开心的,但是她总是不明白娘娘心里在想什么。
晚间的时候赵政和真让人将京郊的一处皇庄的地契房契送来了,连带的还有里面的庄户的卖身契。
在皇家庄子做活的人都是卖身给皇家的,属于皇家的私有财产。
李玉笑着道:“里面还有一处温泉,陛下说您去的时候还能去泡温泉。”
这机会估计难得有,毕竟兰惜手中的令牌顶多偷溜出去玩个几个时辰,去皇庄至少得留个两天的时间。
兰惜让人打赏了李玉,李玉乐呵呵地走了。
兰惜看了一眼地契房契卖身契,笑着跟石榴香梨道:“平白赚了一处庄子,还有温泉,真是好运。”
见兰惜又恢复了日常的样子,还有心思说笑,石榴和香梨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们这口气松得有点太早了。
今日皇帝没有进后宫,大概是忙着想过几日事情传开后怎么应对大臣,还有怎么处置周才人。
乱棍打死那是一时的气话,真乱棍打死周才人,皇室也跟着没脸。
后宫众人确定陛下今日不会进后宫,就各自睡了,兰惜今日也早早睡了,都不用香梨催。
平时她老看话本看到很晚,香梨要提醒很多遍兰惜才会睡觉。
香梨感觉怪怪的,“娘娘今日还挺老实的。”
石榴往内间看了一眼,娘娘一动不动的,大概已经睡着了,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今日白天发生这种事,娘娘肯定是累了,早睡也正常。”
石榴说的有道理,但是香梨总觉得怪怪的,稍微留了个心眼子。
半夜的时候她刻意起来去里间看一眼。
这一看就了不得了,兰惜一脸不正常的潮红,满头大汗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了。
香梨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往兰惜被子一摸,全潮了,兰惜整个人汗津津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再伸手摸额头,烫得能烧温水了。
不敢耽误,顾不得是半夜,香梨赶紧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