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宫里,兽形香炉上方香雾缭绕,慢慢的弥漫到整个室内,燃烧的香发出很小声的炸裂,已经烧了炭盆的室内原本是十分温暖的,现在,随着赵政和一声一声的质问,温度越来越低。
殿内,包括石榴和香梨在内的宫人都低垂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站在外间的于多鱼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发凉了,他在想要是今日贵妃保不全自身,这景泰宫中的奴才宫人要死多少。
真的是要了个大命了。
兰贵妃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虽然陛下宠她,但是她怎么敢将一个搭头送给陛下的?
这也不不走心了吧?你说好歹随便买一个,就算是便宜的陛下也不会说什么,本身陛下就不缺这些东西,陛下看中的无非是贵妃的心意罢了。
如今这事整大发了。
赵政和的眉眼都带着落寞,眼睛都不亮了,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声音似乎都要破碎了。
“杳杳,嗯?朕对你这么好,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兰惜良心原本是不痛的,看他这个样子稍微有那么点内疚,好像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毕竟他送了自己那么多好东西,自己就送个搭头确实不太好。
不过面上兰惜倒是一点也不气弱,“陛下说些什么呢,我正是感激陛下才将墨玉簪送给陛下的。”
什么?
原本站直的于多鱼脚下都踉跄了,他悄悄掏了掏耳朵,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掏耳朵了?不然为什么听到贵妃说她就是感激陛下才将搭头的墨玉簪送给陛下的?
他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赵政和也是一脸诧异,不过没有生气,等待兰惜的下文。
石榴和香梨则是在祈祷自家主子一定一定要将话圆漂亮了。
应该能圆漂亮......的吧?毕竟娘娘从小就很会忽悠人,啊呸,是从小就有不同的见解。
“我给大家买头面,那人家送了一个男子戴的簪子,我不送陛下送给谁?而且那根墨玉簪跟我给自己买的墨玉耳环是一块玉石上的,我想跟陛下戴一块玉石上的首饰,我有错吗?
陛下跟姐姐妹妹们比,难不成我给她们送头面也要给陛下送头面?陛下您自己想想,这合理吗?
我倒是舍得送,陛下愿意戴吗?”
赵政和下意识摇头,他一个大男子,肯定是不能戴女子戴的头面的。
再想想,要是兰惜将簪子送给别的男子,一想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人,突然觉得送给自己才是最应该的。
而且她给皇后她们买头面不也是为了自己后宫和谐吗?
更别说她小小的心愿就是跟自己有同块玉石上的首饰了。
兰惜见他面色动容,自己来气了,“敢情我惦记着陛下给陛下送东西还送错了,若是如此陛下干脆将东西还我,改日我是送别人也好,摔了扔了也好,都跟陛下没关系。”
说着她将筷子一摔,故意踩着重重的脚步往西暖阁去了。
“唉杳杳——”
回应赵政和的是毫不留情放下的帘子。
赵政和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他一看,只有石榴和香梨,“你们俩快......唉,算了,都下去吧!”
石榴和香梨对视一眼,行礼,“奴婢告退。”
等两人离开,赵政和赶紧起身往西暖阁去。
他一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伏在案上起起伏伏的身子,像是正在哭的样子。
“杳杳,我......”
“陛下回去吧,嫔妾不该把送的簪子送给陛下,是嫔妾自作多情了,以为陛下能理解嫔妾的心。”
兰惜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就是一边哭一边说的。
见她强忍着都不想表现出自己在哭,赵政和感觉自己的心尖烫烫的。
“杳杳,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用心!”
能让皇帝道歉的人少之又少,要是换做别人,肯定立马就好了,可是兰惜就当做没听见一样。
她这样赵政和反而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将自己觉得不能送给别人,只能送给兰惜一个人的东西送给她,兰惜却因此怀疑他的用心,那他肯定也是很不高兴的。
“杳杳,朕真的错了,朕发誓,不会有下一次了。”
兰惜不为所动,“今日陛下能因为一件簪子就怀疑我,他日要是别人在陛下耳边说我坏话,陛下岂不是要立刻赐死我?”
“谁敢在我耳边说你坏话,朕杀了他!”
“哼,陛下如今这样说得好听,等以后大把美人进宫,我这个贵妃算是什么玩意儿?到时候有个新欢随便挑唆两句,陛下岂不是容不得我?”
她这话听在赵政和耳里就是兰惜在吃醋,怕新人进宫后自己忘了他。
他心里酸酸甜甜的,只感觉这是个傻丫头,自己忘记谁都不会忘记她的。
赵政和干脆凑过去从后面抱住兰惜。
“傻不傻?朕和你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你打小就护着朕,如今朕有能力了,护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忘记你?更别说因为别人一两句话打杀你!”
兰惜不说话,赵政和就这么抱着她哄着,又说小时候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