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立在两侧给她打扇,用帕子给她拭去额头薄汗,时不时递上一杯微凉的饮子。
待到了佛前,沈乘月却忽然有些忐忑,自己平日里不见有多虔诚,遇到了事情才来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佛祖会不会庇佑自己。
大殿之上,梵唱声声,佛祖低眉,慈眉善目。
沈乘月跪在佛前,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这“砰砰”的响声,让一旁其他礼佛者都为之一怔。
她叩了首,不顾泛红的额头,闭目摇了签筒,摇出一只签,细看之下,只见签上刻着“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几字,另有一只猴子。沈乘月再怎么不学无术,也不至于不明白“柳暗花明”的意思,知道这应当不是下签。只是转念一想,这寒山寺平日连皇亲国戚都曾来礼佛,这群和尚倒也不是不懂变通,怎会在签筒中放置真正的下签?
沈乘月又排队请僧人帮忙解签,排在她后面的女子与她搭话:“姑娘也是来求姻缘?听说这里求来的姻缘特别灵验呢。”
沈乘月不免心动,想求一求自己和萧遇的婚事:“那我能不能这支先求姻缘,然后再摇一支求另外的事?”
“柳暗花明”若应在姻缘上,不正是在暗示自己和萧遇还有机会吗?
这话被一旁的僧人听到,双手合十提醒道:“不可,施主摇出这支签时,心里想的是何事,求的就是何事。”
沈乘月掐了手臂一把,提醒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待轮到她时,便正色道:“师父,此来是为我遇到的一件怪事求您解惑。对了,签上这只猴子是什么意思?”
僧人解释:“签上刻的是石猴,姑娘可听过石猴取经成佛的故事?”
沈乘月点头:“自然,我幼时起便看过戏文。等等,师父的意思莫不是指,我会遇到石猴取经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
“并非如此,”僧人莞尔,“只是因为我们住持喜欢这个故事。”
“……”沈乘月这才放松了些,看着木签出神,“我却不怎么喜欢这个故事。”
“为何?”
“那故事里的石猴最初上九天,下龙宫,是何等自由自在?”他问了,沈乘月也就如实答了,“最后却要规规矩矩被人约束,纵使成佛又如何?”
僧人垂眸微笑:“施主很有见地。”
他回得狡猾,沈乘月看他一眼:“你不认同?”
“佛门中人自然有不同看法。”
沈乘月惦记着更重要的事,也懒得为一个虚假的故事与人争辩:“不过是一出话本罢了。”
“如果施主的人生是一出话本,你期待的美好结局是什么?”
“风光大嫁给我的心上人,琴瑟和鸣,共度此生。”沈乘月答得毫不迟疑。
“贫僧明白了。”
沈乘月一双妙目盯住木签:“师父,你的问题和这签有关系吗?”
僧人颔首,开始认真给她解签:“施主遇到的未必是怪事,兴许是机缘。”
沈乘月不信:“哪有这样的机缘?我抽中的到底算是上签还是下签?”
“既不是上签,也不是下签,柳暗花明,乃未定之签。”
沈乘月觉得这话答得甚是敷衍,深吸口气:“把签给我,我去请渡苦大师来看。”渡苦大师是极有名的和尚,德高望重,连皇帝陛下都请他论过禅。
僧人实在是好涵养,见她明摆着不信自己,也丝毫不恼,仍笑着解释:“大师今日不在寺内,姑娘可以改日再来。”
“我哪里还有改日了?”沈乘月失望地喃喃道。
“怎会没有改日?姑娘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僧人提醒道,“记得,妍皮不裹痴骨。”
“你说我是痴骨?”沈乘月有些恼怒,但到底也不至于在寺庙里发作,憋着气对着僧人行了礼,对方也客客气气地还了一礼。
沈乘月回首看向蜿蜒排开的队伍,有人面露忐忑,有人愁眉不展,有人衣衫褴褛,有人绫罗绸缎,每个人都怀揣着一个问题来此,想求得一个答案。
沈乘月觉得陷入轮回怪圈里的自己,遇到的问题一定比他们更困难、更重要、更古怪,便想请僧人再认真给自己解一解,但他已经接过下一位礼佛者手中的木签了:“施主要解姻缘?”
芸芸众生的苦难困惑,在僧人眼中,似乎并没有大小之分。
沈乘月茫然地眨了眨眼:“可是、可是您还没有给我指出一条解决怪事的出路。”
“路在您的脚下,要由施主自己去走。”
“我来求神,你却告诉我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求神不如求己。”
“……”对来拜佛之人说求神不如求己,你也算是个合格的佛门弟子?
沈乘月磨着牙离开大殿,孙嬷嬷迎了上来,见她表情似乎比来时更加迷离,试探着问道:“姑娘,高僧怎么说?”
“说我遇到的未必是怪事,兴许是机缘。”
听她语气不太好,孙嬷嬷问道:“姑娘不信?”
“我当然不信,机缘?世上哪有这样的机缘?”沈乘月在丫鬟的搀扶下登上马车,“若真是机缘,怎么不直接让萧哥哥回心转意?等等……”
若循环不破,她就相当于拥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