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戏耍之意。”
“昨日你不是提过要退婚了吗?”沈乘月气得心口发疼,“亏我还以为你今日是来反悔的!”
“昨日?萧某昨日未曾见过沈姑娘。”
“怎么可能?昨日你明明就穿着同样的衣着,拿着同一把折扇,站在此处说你要退婚!孙嬷嬷也听到了,”她回头寻求孙嬷嬷的支持,“告诉他,你也听见了是不是?”
孙嬷嬷露出一个略显惊恐的表情:“姑娘,你、你先冷静一下。”
沈乘月又看向其他丫鬟:“昨日我哭了很久,你们都安慰过我不是吗?”
丫鬟们都是满目茫然。
沈乘月再怎么不会看人脸色,也把她们的困惑看了个分明,一时心乱如麻:“怎么回事……”
她又猛地看向萧遇:“你喜欢沈瑕是不是?”
萧遇脸上那一瞬间的惊愕实在做不得假。
“难道……是我在做梦吗?”沈乘月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小臂上传来的疼痛分明。
“沈姑娘,你还好吗?”
萧遇的问话,暂时把沈乘月的神智拉了回来:“我没事,你说你要退婚,我不同意,如果没有别的事,萧哥哥就请回吧。”
“沈姑娘,我……”
“我不听!”沈乘月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沈瑕柳絮才高一类的话,头也不回,捂着耳朵一路小跑脱离了他嗓音所能波及的范围,直把萧遇看得目瞪口呆。
她疾步闯进祖母所居的荣禄院,老夫人见了她,就笑吟吟地招呼她过去:“听说萧家那小子上门了?和你说了什么?”
沈乘月咬了咬唇:“祖母,萧哥哥要和我退婚。”
“什么?这不知好歹的小子!”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可说了什么原因没有?”
“他喜欢沈瑕。”
老夫人愣了一下,缓缓靠在椅背上:“我的月儿受委屈了。”
沈乘月再度红了眼眶,凑上前,把脑袋枕在祖母肩上,一时把做不做梦的事抛在了脑后,感受着祖母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听着祖母与昨日相差无几的安慰话语,轻轻抽泣了起来。
她是祖母带大的,老夫人给她了多到溢出来的宠爱。从小到大,她习惯了什么事都依赖祖母,祖母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祖母,我想大哥了。”沈乘月靠在老夫人怀里哭着鼻子撒娇,她是小孩子的性子,受了委屈,就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着人去书院通知一声,让你大哥回来看看你。”
沈岫白明年要参加会试,此时正是学业最紧的时候,平日里都住在京郊书院,鲜少回家。老夫人一向把他的学业看得最重,哪怕今年寿宴时,也特地嘱咐他不必来回折腾。此时却为了沈乘月一句话,就要叫他回来。
沈乘月知道祖母是真心疼爱自己,鼻头一酸,又摇了摇头:“算了,一来一回的,等大哥到家,也到了晚上该就寝的时候了。”
老夫人颇新奇地看她一眼:“月儿这是知道心疼你大哥了?”
沈乘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原本想的是自己哭累了,想早点休息。
待她渐渐止了抽噎,老夫人让她去一边吃冰果子,自己叫来丫鬟,悄声吩咐了几句。
当日,沈乘月在祖母房里待了很久,一道用了午膳,丫鬟们呈上十余道小菜,除了老夫人喜欢的两道易克化的,其他都是按沈乘月的口味来的。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胃口,但嗅着鼻尖的香气,也捡了几筷子青虾羹、鲜鹅鲊来吃。配菜的饮子是金橘雪泡,老夫人不能喝凉的,也是特地给沈乘月备下的。
中途有丫鬟进来禀报二小姐晕倒,沈乘月这才知道沈瑕又被祖母叫来罚跪了。
她昨天又气又伤心,闹了一日,今日又哭了一回,就算身体无碍,心下也总觉得疲惫,但沈乘月到底留了点心思,抱着老夫人撒娇,说今晚要和祖母一起睡。
老夫人自然无有不允,点着她鼻子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
一夜无话。
———
再度从酣眠中醒来时,沈乘月听到了耳边蝉鸣声,睁开眼,眼前是一幅芙蓉花染的纱帐。
这是她自己的房间,老夫人不爱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沈乘月紧闭双眼不敢面对现实,直到听到房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才屏住呼吸拉开床帐。再次看到了那个提着冰桶的小丫鬟时,她心下有些无措。
她昨夜明明是在老夫人的房间入睡的,总不能是祖母趁她熟睡时,让丫鬟们把她抬回了月华院吧?
她正惊疑不定,孙嬷嬷又一次带来了萧公子前来拜访,正等在前院的消息。
沈乘月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抱着一丝希望再次从嫩粉和鹅黄中选了一件裙子,路过回廊时,也特地放轻了脚步,正听到紫藤架下那几个丫鬟小厮提起什么“大小姐”,她凝神去听,似乎听到一句“大小姐院子里撵出去的那个小桃”。
小桃?什么小桃?
她房里贴身的几个丫鬟取名都极为考究,两位大丫鬟,一名云沾,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沾;一名兰濯,濯清涟而不妖的濯。当初是庙里的大师说她五行缺水,老夫人就给两个大丫鬟改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