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的伙计手持兵器向姚寒舟靠了过来。
“公子!”
“东家!”
为首的黑衣人见客栈内设有机关,不敢掉以轻心,一时不敢贸然前进。
此时听闻客栈伙计称姚寒舟为东家,他便认定姚寒舟是这客栈掌柜,于是暂且受下死伤数人的愤怒,高声喝道:
“只要你将那女子交给我,咱们也无需动刀动枪,免得毁了你这好好的客栈!”
“哦?为何要将她交给你?”姚寒舟问。
黑衣人见那男子神色自若,语气平缓,遂回答道:
“有人亲眼目睹她用毒针射杀我羌兵,那羌兵所中之毒与我羌族大皇子所中之毒极为相似,我料想我族皇子之死与她有关!”
“嗯,你猜得没错,的确与她有关!”姚寒舟若无其事地从旁侧取过一支箭矢,忽然眼神如冰,声音冷冽:
“毒是她下的,不过那箭,却是我射的。”
“我操你大爷的,老子连你一起杀!”闻言,那为首之人当即怒喝。
“给我上,将此毒妇押回羌族,为大皇子殉葬……”
他刚说完,姚寒舟的箭已然从其口中刺入,直直洞穿了他的后脑勺。
羌兵们面面相觑,领队死得太突然,他们该怎么办?
“放!”姚寒舟手臂一挥。
须臾之间,弓弩如蝗般射向院内,那些企图冲上二楼之人,尚未等姚寒舟和沈婉出手,已然命丧黄泉。
有人妄图逃窜。
姚寒舟身形一闪,自二楼飞身跃至逃跑之人身前,他手中的长剑寒光凛冽,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奔逃之人,霎时惊得魂不附体,尚未等做出更多反应,已然鲜血四溅,须臾之间,黑衣人尽皆殒命,院子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有客栈机关掩护,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拨黑衣人消灭了个干净,比起昨夜那一仗,实在是轻松许多。
“将尸体清理干净,再用药草将血腥之气祛除吧!”姚寒舟用毛巾拭剑,转身吩咐。
“这些人面上皆无刀疤,扎哈并不在此!”沈婉紧蹙双眉。
“潜入夷国的羌人,数量定然不会太多!此处又殒命二十余人,剩不了多少了,婉儿你不必担心!”
“寒舟哥哥,他们之间必定有暗号相通!若是暗号在客栈中断,他们会对这里生疑!不如让伙计们暂且躲避数日?”
“姑娘宽心,客栈内有乾坤,我们巴不得那伙人能进客栈,便可以替公子将他们除掉!若他不入客栈,只能靠公子和姑娘在途中自行应对!”一伙计说。
姚寒舟微微点头,随即便与沈婉一同进入屋内。
身上的衣物再度沾染了血迹,姚寒舟眉头微皱,旋即前往净室,以冷水稍作清理。
在烛火的映照下,姚寒舟的身影清晰可见,眼见他脱下衣物,一件件抛至木架之上,沈婉低头看自己的衣裳,不禁面红耳赤。
沈婉端坐于案几之旁,心潮难平,不敢移步至床榻,于是便垂首摆弄自己的手指甲。
姚寒舟出来时,所见便是如此景象。
“婉儿,为何不去床上歇息?”他面露疑惑,出言问道。
沈婉垂首无言,他移步至沈婉身侧,半蹲下身,自下而上凝望着她,继而伸手轻抚其额头,缓吐一口气:
“已无发热之症,婉儿你的脸缘何还是这般红?”
须臾,姚寒舟似是顿悟了什么。
“婉儿,适才你昏睡之际出了不少汗,客栈中并无其他女子帮忙,我才自作主张替你换了衣裳!”
沈婉不敢直视他,佯装无意侧过身去。
“婉儿,你可是在恼我?我思忖着回到北晏,我们便会成亲,所以……”
沈婉的手指已然捂住了姚寒舟的唇:
“寒舟哥哥,我并非恼你……”
姚寒舟起身,愁绪凝于眉间:
“婉儿,对不起!”
“婚姻大事本应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将你迎娶至我姚家,而今我却这般与你共处一室!……”
父母皆亡,何来父母之命?
姚寒舟轻叹,行至窗前,一轮明月,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沈婉知晓姚寒舟心中所想,她自他身后搂住他的腰,依偎在姚寒舟的背上:
“寒舟哥哥,婉儿不是讲究之人,我不在乎三书六礼,只要嫁的人是你,已是足矣,你又何必为此等琐事烦忧?”
“待成亲之后,我随你一同去姚伯伯和姚伯母的坟前,敬他们一杯新妇茶,唤一声父亲母亲。如此,我也算是你姚家的妇人了!可好?”
姚寒舟的背部微微一僵,随后转身,将沈婉紧紧地拥入怀中。
“寒舟哥哥,去床上歇息吧,明日一早还需赶路,大事为重!”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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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上京城内。
完颜珲与宇文彦在院里对酌,自那日羌兵来袭,元帅府众人惨遭不幸,他便未曾再回过府邸。
“少主,我知晓你心中悲痛,然而现今诸事未了,你须得尽快振作起来!”
“明日便启程离开上京,带领前来驰援的南征军返回云崖关吧!须得在各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