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镇的庙会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任初鑫和任康安离开后,庙会上还依旧是人头涌动。
不少的舞狮人三五成群,自己组成了小表演团队,卖力的表演着舞狮。
卖馄饨的老两口激动的那是边煮馄饨边哭。
煮不完,根本就煮不完,客人太多了。
也有了苏牧的兜底。
任初鑫的家里直接谢绝了所有想要在经济上伸出援手的舞狮人。
任正山登上了最高的通天塔。
他手里拿着大喇叭,在登上塔顶之后对着四方高声呐喊。
“各位兄弟姐妹!各位老少爷们儿们!”
“我是任初鑫的爷爷,是任康安的父亲!”
“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的情谊,我也没法还!”
“人太多,我甚至没办法一一谢过。”
“但是你们为了孩子的一个小小心愿,不惜连夜舟车劳顿的赶来。”
“我这个本家,自然是不能当作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千言万语,都在这个头里了,我老头子,给大家伙儿,磕一个!”
“谢了!!!”
任正山喊话的时候卯足了力气,那电子喇叭的功率也是相当给力。
那语气里发自内心的感激,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也在万众瞩目之下。
通天塔上的老人身形一矮,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
他在通天塔上跪下。
任初鑫的奶奶还有妈妈也在地面朝着人群跪下。
“不行不行,快起来,起来。”
董晨还真没想到他们会忽然下跪,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陈枫他们也赶紧过来劝。
可不管怎么说,任初鑫的奶奶还有妈妈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尤其是任初鑫的奶奶。
那么大的年纪,一头的白发苍苍,跪在地上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心酸。
“奶奶,你不起来的话,那我也跪着。”
球球的眼眶红红,说着话直接小腿儿一弯,跪在了李翠芳的面前。
“是啊,爸爸说,长辈给晚辈磕头,晚辈要是接了,是要折寿的,我可不想早死,我也跪着。”
陈子涵说着,也和球球跪在了一起。
萌萌没说话,抬头看了张剑和方静一眼,也跪在了球球的身边。
三个小丫头跪的很是整齐,有种桃园三结义的架势。
而这时,所有的舞狮人也都朝着通天塔的方向跪了下去。
来的人大多都没有任正山的年纪大。
他的头,那些人也不敢大咧咧受着呢。
也因为从众效应。
一些本地的人或者是比任正山年纪还大的人也都跪了下去。
跪的啥不知道,反正别人都跪着,自己是不好意思站着。
日落黄昏了。
热闹的庙会终于是迎来了散场。
那些舞狮人带着爱心和善意赶来,也带着无比的满足离去。
他们的心里,都多了一抹自豪,一抹骄傲,还有,一抹初心!
那金色舞狮醉酒走梅花,顶风攀爬通天塔的场景,足够他们记一辈子。
还有那薪火相传的条幅,也将永远飘荡在他们的心里。
回去的高速路,依旧是免费。
这一场临时在网上掀起来的圆梦计划,一点点扫兴的地方都没有。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过程,完美的回忆。
现在,只缺一个完美的结局。
希望那个直升机,真的能带那父子俩找到复活卷轴吧。
夜色渐浓,日落西山。
可今晚四方镇的月光却是无比的明亮。
因为,人性的光辉也在这里闪耀着,久久不曾散去。
白老爷子临走时找到了董晨,找到了任正山。
许诺若是任初鑫痊愈,便要收他为关门弟子。
董晨他们一行人被请进了任初鑫的家。
不管他们如何推辞,任初鑫的爷爷始终要坚持要请他们吃上一顿家常便饭。
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小院。
却不似以往的死寂,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此刻燕京城的一座顶尖医院里。
几十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对着两张检查报告研究着,讨论着。
苏牧身穿一身高定西装坐在一旁。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手指偶尔轻轻敲打一下椅子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
那些医生得出结论之后,派了一个代表来到了苏牧的跟前。
“苏先生,结果出来了。”
苏牧还是闭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
“说。”
只是一个字,那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医生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他微微弯了弯身子,继续道。
“任康安的病之前有误诊的可能,虽然治疗起来也有难度,但后续治疗得当的话,能续命十年。”
十年。
听到医生的话,苏牧周身的寒气削减不少。
十年之后,任初鑫已经成年。
虽然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