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织坊筹建伊始,便如巨石落水,激起层层涟漪。
反对的声浪,暗流涌动,似冬日寒风,刺骨袭来。
工部侍郎刘大人,便是其中最为强硬的一位。
他紧攥着手中的奏折,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荒唐!简直荒唐!”
刘大人猛地将奏折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妇道人家,也敢插手朝廷事务,成何体统!”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初具雏形的织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这锦绣织坊,绝不能让她轻易建成!”
他转身,唤来心腹,“去,放出风声,就说林噙霜劳民伤财,中饱私囊。”
“务必让这流言蜚语传遍京城,传到圣上耳中!”
心腹领命而去,刘大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流言如野草般疯长,迅速在京城蔓延开来。
“听说那林噙霜,仗着圣宠,大肆挥霍国库银两。”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为国为民,我看呐,都是为了她自己捞好处!”
“这锦绣织坊,就是个无底洞,填进去多少银子都不够!”
市井街巷,茶楼酒肆,到处充斥着对林噙霜的质疑和诋毁。
林噙霜端坐于玉颜堂内,听着暗卫的禀报,面色平静如水。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刘大人,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了。”
她抬眸,眼中寒光一闪。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噙霜起身,披上一件素色披风。
“备车,我要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刘大人。”
马车缓缓停在刘府门前。
林噙霜走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气势恢宏的府邸。
门房见来人是林噙霜,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刘大人闻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一声。
“她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亲自送上门来。”
“也好,就让我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大人端坐在正厅,故作姿态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林噙霜缓步走进大厅,目光扫过四周,将刘大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微微一笑,屈膝行礼。
“刘大人。”
刘大人放下书卷,抬眼看向林噙霜。
“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
林噙霜不以为意,径直走到刘大人面前。
“本公主今日前来,是想与刘大人谈谈锦绣织坊之事。”
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刘大人冷哼一声,“锦绣织坊?公主,你可知这织坊耗费了多少国库银两?”
“你可知这织坊的建设,已经引起了多少朝臣的不满?”
林噙霜淡然一笑,“本公主自然知道。”
“本公主更知道,锦绣织坊建成之后,将会为大宋带来多少收益。”
“将会为多少贫苦女子提供安身立命的机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刘大人,您身为工部侍郎,理应为国分忧,为民造福。”
“为何要听信谗言,阻挠锦绣织坊的建设呢?”
刘大人被林噙霜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妇人,竟有如此口才和胆识。
林噙霜见刘大人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刘大人,您所顾虑的,无非是银两和民怨。”
“银两方面,妾身可以拿出玉颜堂的盈利,补贴织坊的开销。”
“民怨方面,妾身相信,只要锦绣织坊能够真正造福百姓,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不攻自破。”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账册,递给刘大人。
“这是玉颜堂近几年的账目,刘大人可以过目。”
刘大人接过账册,翻看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凝重。
他没想到,玉颜堂的盈利竟然如此丰厚。
更没想到,林噙霜竟然愿意拿出如此多的银两来补贴织坊。
林噙霜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刘大人的答复。
良久,刘大人放下账册,长叹一声。
“福熙公主,心系万民,老朽自愧不如,老夫佩服。”
“看来,是老夫误会你了。”
他站起身,向林噙霜拱手作揖。
“锦绣织坊之事,老夫会全力支持。”
林噙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多谢刘大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噙霜更加忙碌。
锦绣织坊,宏图初展,人手却捉襟见肘。
林噙霜柳眉微蹙,目光投向京城熙攘的街巷。
她决意亲自前往民间,招募贫苦女子。
马车辘辘,驶过青石板路,扬起一路尘土。
林噙霜掀开车帘一角,视线扫过拥挤的街道。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成一幅喧嚣的画卷。
她的目光,却落在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女子身上。
她们或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