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
敬妃斜倚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
她感觉腹中传来一阵阵的坠痛,如同尖锐的针刺般,一下一下地扎在她的心上。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娘娘,您没事吧?”贴身宫女含珠担忧地望着敬妃,声音颤抖。
敬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恐惧,挤出一丝笑容:“本宫无事,只是胎儿有些不稳。”
她明白,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依靠。
她必须保护好他。
景阳宫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了景阳宫的宁静。
安陵容连忙起身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笑着扶起安陵容:“容儿免礼。”
他拉着安陵容的手,走到软榻上坐下,眼神温柔:“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托皇上的福,臣妾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安陵容柔声回应,眼中满是柔情。
“朕今日来,是想和容儿说说话,解解闷。”皇上轻轻拍了拍安陵容的手,语气温和。
安陵容乖巧地依偎在皇上身旁,听着他絮叨着朝堂上的琐事,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气氛温馨而融洽。
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了年世兰身上。
“朕听闻,年答应近来在翊坤宫中,整日以泪洗面,思念朕。”皇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惆怅。
安陵容心中一动,这是一个机会。
她垂下眼帘,轻叹一声:“臣妾也听瑾贵人说过,年答应整日在翊坤宫中,期盼皇上能去看看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年答应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不如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安陵容在心中暗自盘算:皇上这是又开始念旧情了,觉得愧对华妃了。
她得顺着皇上的意思,给他递个梯子,让他有机会重新宠幸华妃。
这样一来,既能讨好皇上,又能让皇后寝食难安,一举两得。
皇上回到养心殿,心中思绪万千。
他挥退了众人,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华妃昔日的音容笑貌。
“苏培盛,”皇上睁开眼睛,唤道。
苏培盛连忙上前:“奴才在。”
“你去查查华妃的近况。”皇上吩咐道。
“嗻。”苏培盛领命而去。
皇上揉了揉眉心,心中感叹:还是安陵容人美心善,知道朕心中所想。
他想起安陵容温柔体贴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苏培盛很快回禀:“回皇上,年答应有瑾贵人照拂,宫内的奴才没有人敢欺负她。”
皇上点点头,心中感慨:果然人和人不一样。
丽嫔背主,朕还不得不抬举她成为丽妃,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反而是瑾贵人,无怨无悔地帮助华妃。
想到丽妃,皇上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
即便她已经故去,依旧让他心生不快。
皇上沉思片刻,开口道:“苏培盛,传旨,恢复年答应为年嫔,取消禁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晋瑾贵人为瑾嫔,赐住启祥宫。”
“嗻。”苏培盛领命,连忙去传旨。
启祥宫内,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新换上的床褥散发出的清新气息。
瑾贵人斜倚在软榻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圣旨,指尖微微颤抖。
“瑾嫔……瑾嫔……”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明黄色的圣旨上,晕染出一片湿润的痕迹。
她紧紧地攥着圣旨,仿佛要将它揉进骨血里一般。
“这么多年,我终于熬出头了!”她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在年世兰身边受尽的白眼和委屈,如今都化作了此刻的喜悦和激动。
“跟着年世兰那么多年,到头来只落得个贵人位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自打投靠了淑贵妃,又是被赐封号,又是晋位份……”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明亮。
“果然,跟对人才是最重要的!”
翊坤宫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年答应接过苏培盛手中的圣旨,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
她缓缓展开圣旨,目光一字一句地扫过上面的文字,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恢复年答应为年嫔,取消禁足……”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颤抖。
“皇上……皇上终于原谅我了……”
她捂住脸,失声痛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苏培盛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
“年嫔娘娘,”他恭敬地开口,“您要感谢淑贵妃娘娘。”
年答应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