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唇一笑,不是不敢承认,原地站定后挑了下眉,看着他说:"可能是骂了一句?或者两句?阿芃记不清了。"
她笑脸盈盈,不知不觉间,在他面前,她早已放肆轻快得多,没有最开始相对时那般的小心翼翼,拘束紧绷,甚至有时她都快忘了自己丫鬟的身份,而当自己是公子的同伴。
宁玦自然不怪,乐意见她自在,还自我安慰道:“行,心里的骂不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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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画又道:“公子今日慧眼识药,可是准备做毒物收藏?不然这害人的腌臜物,公子留它做什么?”宁玦:“毒药也作利器,留着自有用时。”白画点点头,没有多问,只当公子未雨绸缪。两人继续闲逛,待逛到一个卖琉璃灯的档口时,白婳的目光被一盏彩绘着出海鲛女的灯笼吸引。灯身华丽,彩绘技艺高超,金黄发丝与蓝色闪光鳞片皆被雕琢得栩栩逼真,色彩晕景鲜妍,点缀不落俗套。白画上前询问价格,心动立刻少了些。这些闽商们是个个打定主意要到大燕境内大捞一笔横财吧,只一盏琉璃彩灯,不算罕物,只是灯身图样精致些,便张口就要十两银子,实在令人咋舌。宁玦本在留意旁边的玉石摊位,看着一个小小玉哨觉得生动有趣,正想打听价格,就听白画在身后开始不熟练地讲价还价。
他注意力被吸引,回过头,颇有兴致地看她如何自由发挥。
白婳原地鼓起气势,将看中的那盏灯笼还给闽商,随后摆出一副将将就就的平淡模样。
她:“你看这灯身,瑕疵这么明显,最多只值七八两。"
闽商:“十五两。”
她:“还有这手柄,打磨得也不光滑,多拿一会儿就要磨手了,你便宜点,就七八两。"闽商:“十五两。”
她:“这盏琉璃灯你存货时间不短了吧?上面灰尘都没擦干净,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今日卖给我,让你开开张?就当讨个收钱的好彩头。”
闽商:“十五两。”
居然油盐不进!
白婳既无奈又挫败,不管在季陵集市上,还是邺城的贸易区,她都没能证明自己有讨价还价的天赋,只能白白的被人宰。
难不成是对方看出来,她对这盏琉璃灯是真的心仪?所以才有恃无恐。
宁玦走近过来,开口问她:“喜欢这彩灯?”白画闷闷道:“他不肯还价,要十五两银子,快抵上我一年的例银工钱了。"
宁玦笑了笑,看向那闽商,开口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而那闽商居然眼前一亮,顺便也回了几句叽里咕噜。两人奇怪地交流了一番。
宁玦转头告知白画:“这人只会讲地方话,口音重,与你沟通有碍,他身边能沟通的同伴不巧如厕去了,所以暂时只他一人盯着。因为摊位上的货物都是十五两一个,所以无论你问什么,他都只会回你一句十五两。方才我与他讲价,他最后同意十两银子成交。"闻言,白婳顿时没那么泄气了。
原来不是她没有讲价的能力,而是刚刚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了。
不过,公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见闻广,居然连南域拗口方言都知一二,可见经历之丰。
她没有冒然打听宁玦的过去经历,只在他支付钱银时,小声言道了句:“心疼,不是一年的例银,但也是大半年的.....怪我自己经不住诱惑。”
宁玦接过琉璃灯,递给白婳拿着玩。听她这话,便顺势接了下去:“是啊,又要再卖给我大半年,怎么办才好呢?”
他语气轻轻飘飘,不带来任何压覆,却.....格外撩搔人的心头痒。
白画不太良心地对他道:“公子不可再纵我,要在钱银上加之约束,不然真要无法抵债了。"宁玦看着她,琉璃灯的折光正映在她脸上与眸间,那么漂亮。
他回说:"抵不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