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主动提的,白画恐怕都要误会,公子是不是并不乐意听她这样相唤。不然怎么面容如此板板肃肃,眼神也偏移开,刻意不看她。
她余光再瞥向桅杆,注意着盯梢的人,收回眸后,压低声音提醒说:“我唤公子时,公子也需回应我一声,做戏要逼真些。”
两人角色相换,如今倒成了她提醒他。宁玦目光凝落,深深沉沉,眸底好似汹涌着情绪。同时,面上也露显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描述不清楚,好像并不适应,也像在自我鼓气。
半响,他终于启齿,口吻很淡,配合她道:"娘子。”这一声比想象中还具穿透力,唤得她耳尖发热,滚滚烫烫。
白画垂目,忍羞,无法继续抬眸观察他的表情。她很很轻地应道:“嗯......”
两人声音都不大,盯梢的人恐怕听不清,如此,他们佯装亲热的目的便不算达到。
所以,这个称呼习惯还要继续保持,直至下船。过程中,两人在甲板活动时自然唤出,不难传到他们耳里。除此之外,宁玦还想到另一个主意,方便两人继续做戏,证明关系。
其实白婳不太懂,公子为何如此在意送鱼串的那人,明明对方不过身份不明的陌路人,功夫更远不及公子,就算对方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公子的对手。既如此,构不成明显的威胁,又不是明确的敌人,何必费一番辛苦专门为他们演戏呢?
但转念又想,公子行走江湖多年,处世的经验肯定远超过目前还涉世未深的她,所以,凡事多听公子的,定是更周全,更正确的选择。
于是,白婳同意了宁玦的提议,答应晚上与他一起到甲板上看星星,那是佯□□侣的好机会,也能将计就计,趁机叫盯梢的人心中有数。
.......
白日晴空万里,到了晚间,夜海深幽,浪涛低吟,海面上映着月与星繁繁点点的影,仰头去看,定会入目这世间最美的一副星图。
为了方便乘客们看星星,赏夜景,到了晚间,船员们会将几架躺倚横列放置在甲板上,供客人出钱租赁。为了保护乘客私隐,每个观赏区域分开的距离较远。区域内,四周有轻薄的帷帐作遮挡,从外面看,看不清里面人的面目,但可以隐约看到虚晃的影。四面围着,只留出观星的视角,方便专注,体验感会更好。
宁玦付了钱,没有选最隐蔽的位置。落下四面帷幔,系在依撑的竹竿上,而后又将里面两张躺倚合并在一起。
做完这些,宁玦看了白婳一眼。
白婳会意,走近公子身边,与他一起躺下,肩并肩挨近到一处,身上合盖着一张绒毯。
宁玦将左臂弯折,枕在颈下,右手伸向旁侧,插进白画的脖颈下方,方便她躺得舒服。
附近的观赏位置都没有人,毕竟付一锭银子才能租赁一架躺倚的费用,对寻常人家而言,实在昂贵。而且,看星星而已,在客舱里凑凑活活一样能看。躺了半晌,再美的景色也会看腻。
白婳揉了揉眼睛,余光扫向身边人,见他始终未有启齿打算,心头暗叹,如果两人再不交流的话,她可能真要无聊到去数星星了。
于是,白婳有点忍不住地率先启齿:“公子,我们还要这样靠着看多久啊,后面盯梢的人现在信没信我们是真实的夫妻关系啊?"
宁玦保持姿势不动,右臂虚搂着她:“还得继续演,或许,等他们走了就是信了吧。”
白婳躺的位置看不到那些人,视野受限,她只能询问宁玦:"公子,那些人现在是不是还没走?"宁玦回:“是。”
白婳叹口气:“他们还没信我们。”
宁玦又提议:"所以,大概还要加大表演的力度。白画不解其意,问道:“是现在这样平躺靠着还不够吗.....那要如何加大表演力度,他们才会信?”宁玦脸色微肃,像在认真思量,迟疑片刻,主动征询问:“要演的逼真些他们才会信,不如,你趴在我身上试试?放心,我不碰你。"
“....."白画为难,脸膛也不由的赧热。两人靠着平躺在一起还不至于那么羞,毕竟肩膀蹭肩膀,还不算是有肌肤之亲,可若趴在他身上,实实在在的,那姿势显然暧昧过度,白婳抿唇,想到在京是所受的礼仪规矩,不敢随便答应,显得处事轻佻。宁玦看出她的犹豫,又说了句:“海上温差大,夜晚海风凛冽,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僵持太久,免得你身体受寒。出行前你曾说过,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帮我解决身边麻烦,我相信自己选人的眼光不会差的。"白婳原本就一直努力想彰显自己的存在价值,方才因一声疏漏,无意给宁玦招惹了麻烦,已叫她惭愧不已。眼下就有补过之法,宁玦还表现的对她如此信任,白画心绪发乱,心头坚决不再,慢慢竟有了松动之意。她无法严词拒绝他。
既然如此,她不愿再束手束脚顾虑良多,海上发生的事,待下了船,她忘记就好。
演戏、任务、伪装、虚假......
反正都不是真的。
宁玦知道她在犹豫,等了半响,才尝试去牵她的手。见白婳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他心中大概会意,于是进一步抓住她手腕,又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施力轻松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