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道,“毕竟是世子心疼世子妃送来的,堂而皇之地送给二小姐自然不妥,所以我是通过后院的.....”
“原来是姐姐的心意!”钟粟青出言打断茯苓的话,也给枫华使了个眼色,很是诚恳地望着钟令音,“后院的人递来的时候,我神智尚不清醒,还望阿姐勿怪。”
反正吃亏的不是她,慷他人之慨嘛。钟令音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站得远些的众人或许看不出她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林阙雁却能瞧出,她出面打了圆场:“你们姊妹二人,一个脚踝伤着,一个身子不好,就别在外头吹风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开宴,不如去里屋坐坐。”说罢似是要来搀扶钟令音。
钟令音对于要和钟粟青一同走上石桥这件事情,总是有些敏感,所以她当即松开钟粟青的手,和林阙雁混到一处去了,茯苓也很有眼力见儿将钟粟青隔在身后。
誉王世子府的后院宽阔,女眷大多都在此处闲聊,因着刚刚萧时桉出现过的事情,大多都十分关注钟令音这处的动向,所以钟令音想着钟粟青应该不会在此处发难。
可惜算无遗策这个词和她根本搭不上边儿,她踏上石桥没走上几步,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池塘里簇拥的锦鲤像是得到上天的某种感召,争先跃跳出水面。
接二连三,炸翻起水花四溅,石桥上的几名女眷吓得直往后退。钟令音脚踝受伤,本就走不太稳,被人推搡地恨不得要跪摔在地上。
突然她耳畔响起枫华熟练的吼叫:“大小姐!”
茯苓抢先反应过来,立刻上去捂她的嘴,钟令音也扭头往后看,钟粟青大半个身体已经越过石桥栏杆,下一刻即将要跌落下去。与此同时,枫华和茯苓拉扯间,那句经典台词也已经说到“你怎么能推......”
苍天呐!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钟令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上前拽拉住钟粟青的手狠狠一拉,然后自己翻了下去。
由于她的动作过于迅疾,枫华没能及时止住嘴巴,经典台词终究还是被说完了,可钟令音觉得这一瞬枫华的声音好像也没那么刺耳。
但下一刻她的身体接触湖面,寒凉侵透,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扑腾的锦鲤更是接二连三地擦碰过她的肌肤,钟令音对自己的做法很是后悔!
——
沈知行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誉王世子府门前的时候,宴席还未开始。守门的仆从见到他时,一个忙赶着上前牵马,另一个急着进门通传。
沈知行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牵马的仆从没敢吭声,不消半盏茶的功夫,誉王世子萧元逸就出来迎接:“知行,好久不见。”
沈知行虽然心中烦躁,但终归是不能失了礼数,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一同往里走。
此时距离钟令音摔入池塘已过了半个多时辰,萧元逸出来迎接时想了好几种说辞,可当看见沈知行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时,他一直没敢提及此事。
院中围着一大圈子人,见了沈知行,大多都很含蓄地问候,也有几个迫不及待想结交他,但也碍于萧元逸的脸面没敢上前。
天知道,萧元逸此刻多想有人上前,来拖延些时间,他正揪着眉头想着该如何将钟令音落水一事讲得妥帖一些,就闻新科状元祁行开口:“秦王世子,世子妃刚刚在后院不慎跌落池塘。”
萧元逸像看天神一样看了眼祁行,忙补充道:“是是是,是我招待不周。如今林氏正在后院照顾,厨房也煮了姜汤给沈世子妃祛寒,我且带知行你去后院。”
沈知行脸色看着没多大变化,只轻哼了一声,唇畔竟还萦绕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萧元逸摸不准他的心思,一时不知道是否需要引路。
如天神一般的祁行又说话了:“世子妃好像是和钟二小姐起了争执。”
话音刚落,沈知行饶有兴趣地望了眼祁行,萧云逸瞧着他眼神好像有几分“活该”的意思,他索性顺坡下驴,忙点头将事情都推给了相府:“事情发生后,我当即遣人就去相府通传,如今钟夫人也在内院,她们姊妹二人......”
沈知行没听完他的话,就抬步离开。萧云逸瞧着沈知行的样子好像并不需要他指路,正疑惑着就见沈知行顿住脚。
萧云逸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立在原地没有上前。沈知行觉得烦,怎么萧时桉就找了个没脑子的帮手?
天神祁行再次开口:“可能还需劳烦誉王世子为秦王世子引路。”
萧云逸茅塞顿开,大步上前赶上了沈知行。
后院的女眷几乎都在庭院外候着,耳朵听着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动静,窃窃私语。萧云芙离得最近,耳朵恨不得贴在窗纸上。
“粟青向来身子不好,又是个虚不受补的,你怎么就能生了如此歹毒的心思,是想她病死不成?”
钟夫人责怪的声音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萧云芙虽不喜欢钟令音,但听了这些话也是气血上涌,然后就听得钟令音身边的小丫鬟道:“夫人!落水的可不是二小姐!”
萧云芙想着这丫鬟都比钟夫人像个人,钟夫人接着道,“令音,你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将粟青推入池塘,没想到竟自个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