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巧表演起喷火,热浪翻涌差点儿能烧掉她眉毛,钟令音后躲一下又笑开了。
然后钟令音身侧各冒出一名女子,拽拖着她的胳膊往舞台后面去了。这舞台后头连接着梨园戏楼的雅间,在上一次世界里曾是穿书者和守卫者会面的地方。
钟粟青眼前一黑,觉得这次自己真的要栽了。
——
钟令音觉得自己肯定是天不选之人,否则怎么能被人轻易地随地大小捉呢。可惜等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已经被二人困在了舞台后面逼仄的角落。
“姐姐,有何贵干呢?”她耳边是街市纷杂的人声,眼前的二人言笑晏晏,却好似笑面罗刹,她双手挡在胸前讪笑道。
“我看着姑娘面生,想来不是霄云镇中人吧?”右边那位粉衣女子上下打量她几眼,问道。
钟令音如实回答:“路过路过。”
“姑娘可听说过墨云帮?”左边的黄衣女子握住钟令音挡在胸前的手,往前一步。
钟令音脑里警铃大作:“我是外乡人,不曾听闻过。”
粉衣女子秀眉微蹙,“姑娘可姓钟?”
钟令音眼睛瞪大:“什么钟,我姓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沈知行随沈知行吧。
钟令音吓得魂都快要没了,谁想到黄衣女子热泪盈眶:“前年春末,是姑娘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才让我们姐妹二人断了轻生的念头,姑娘不记得了吗?”
我的好妹妹!你到底背着姐姐我做了些什么事情呐!
钟令音想挣脱她的手,没想到她握得更紧,粉衣女子见状也是上前拥住她的肩膀:“令音姐姐。”
???她们姊妹的长相虽然相似,但也没到这种辨识不清的程度。
钟令音不敢动。
“我们二人听闻姐姐嫁给了秦王世子,春蒐随行,该会路过霄云镇。就赶来霄云镇,没成想真让我们二人撞见了,可一年未见,总怕是我们眼花。”粉衣女子伏在她肩头抽噎,“刚刚姐姐如此防备,是忘了我们两姐妹吗?不过姐姐确实未曾好好见过我们姊妹二人,我们如此唐突,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钟令音瞧见她们二人已经哭成泪人,想来真情实意,对自己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拆穿她并非是她们口中的那位钟姑娘。
既然钟粟青以她的名义结交,她就先搞清楚事情原委,再做考量。她抱歉一笑:“我去岁秋末病了一场,好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姑娘受苦了。”黄衣女子点点头,好像并不意外,擦去眼角的泪痕,伸手将钟令音身旁的红布掀开,是一道红砖砌成的围墙,她轻轻一推,石墙翻转露出狭长的甬道,“还请姑娘移步到戏楼。”
钟令音虽然心里有些判断,但终究忐忑不安,可现在也没有脱身的法子。嘈杂的人声鼓奏,她就算出声呼救也没人听见。
粉衣女子似乎察觉到她的肢体僵硬,松开她的肩膀,拽着她的手,先进了密道为她开路。
这条密道直通戏楼一间名为朝夕苑的雅间,雅间内竹帘垂落,隔绝外面的画面。可戏楼热闹,拍板堂鼓不停歇,听戏的人鼓掌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姑娘的过敏之症看来是好些了。”黄衣女子将雅间里的烛台点上了两盏,关切道,“去岁与姑娘的几次相见,姑娘的脸都还严重着呢。”
“好多了。”钟令音不敢多言,只要她们说什么应什么。
粉衣女子从边柜捣鼓了好一阵儿,捧出一个简朴的木匣,搁到她手边:“这是永晟钱庄的账簿,还请姑娘过目。”
永晟钱庄距今已有五十多年历史,如今的当家人是两名女子?
“我父亲是永晟钱庄上一任当家人,膝下只有我们姊妹二人。大前年冬天父亲重病,堂兄叔伯各个虎视眈眈,想将父亲的产业吃干抹净,将我们二人卖进妓院。”黄衣女子见她惊讶,便将事情原委道来,“我们姊妹几经转手被卖到霄云镇,走投无路之际,是姑娘出现,将我们二人从人牙子手中买下。”
黄衣女子眼眶又红了好些,哽咽道,“姑娘听了我们姊妹的遭遇,便给我们出了计策,我们听从姑娘的安排,终于将家族里的虎狼之辈一一拔除干净。”
事态发展已经超过钟令音的想象,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又听她言,“我们感念姑娘真心,早就决定让姑娘成为永晟钱庄的三当家,这便是这些年所得红利。”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她怎么突然就成富婆了?
粉衣女子又从木匣里摸出一个宋锦织就的锦囊:“还有,这里是姐姐去岁秋留下的一道锦囊,说是等再相见时,见到此信物姐姐就不会再疑心我们二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