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放满了香喷喷的糕点。
有人来过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她床头矗立,黑暗中的影子宛如一只高大的怪物,然后他放下了食物。
细思极恐。秦越觉得来路不明的食物多少带点晦气,她本想扔掉的,最后没骨气地屈服于饥饿的肚皮之下,皱着眉试探地往外扔了一块。
乱窜的老鼠顿时哄抢起来,将中间点红的素糕瓜分完毕。熬到半夜,老鼠还在精神地吱吱叫,秦越才开始吃。
味道很一般。卖相看着像是给死人吃的。但是能吃,
秦越将盒子放在了窗台上,期望偷窥她睡觉的死变态下次能给她带点肉。
吃饱了肚子不饿了,她很快再次睡着。
第二天,她是被临安叫起来的。
大太监死人一般的脸上露着假笑:“七殿下,皇上想见您。”
秦越顿时警铃大作。她还没有发育,身上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曲线,只是总是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她觉得很不安,下定决心要守护自己这一段脆弱的睡眠。
她勉强笑了笑:“公公请允许我梳洗一二。”
临安:“陛下有急事要传,请殿下尽快。”
捧着水盆的宫女鱼贯而入,将秦越从小叫花子打扮得像模像样。身上的衣衫都是簇新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秦越摸着袖子上细密的针脚,在心里犯了嘀咕。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就算皇帝当年有多么英明神武,他被病痛折磨地脱相,又因为吃了一大把丹药,眼圈黢黑,脸颊凹陷,黄鼠狼都比他像个人。屋内燃烧着浓厚的香料,恰好遮住了逐渐腐烂的身体发出的臭味。
仅仅两年,龙椅上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干瘦的一根,甚至连龙袍都撑不起来。见到秦越过来,他勉强坐直。
“阿越啊,过来,让朕瞧瞧。”
秦越听话地往前走了两步。遗传自愉妃的白净脸蛋讨喜地露出两个酒窝,眼中满是濡慕:“父皇。”
“都长这么大啦,”皇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两根细长的手指在秦越发上拂了拂。他的眼神让秦越不适,不是父亲看孩子的眼神,而是在观察一件器具合不合心意,甚至夹杂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在皇帝摸秦越的头发时,她不止一次察觉到了杀意。她的父皇在考虑要不要杀掉她,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变得柔和,又立即变得冷酷。
她后背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冷汗,面上却不显,依旧笑得灿烂。
这和平时的小打小闹不同,皇帝一个不顺心,她会真的没命。秦越还不想死在这里。
小孩子都是一个样的,装乖的时候,大人都会觉得这是个乖小孩。起码皇帝很吃这一套,确认过秦越已经质检合格,可以敲上自己人的印章。他放心地靠回了龙椅,提点道:“你的皇兄对你如何,朕都看在眼里,已经训诫过他们了。你放心,以后你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他感伤地说:“你的母妃是朕一生当中最爱的女人,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话音刚落,他便剧烈咳嗽起来,秦越眼尖地在手帕上发现了血迹。临安挡住了她的视线,提醒道:“七殿下,老奴送您回去吧。”
殿门沉重地合上,遮掩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皇帝好像真的命不久矣了。秦越转过头,目不斜视地往住处走。
那关她什么事呢,又不是她要死了。
她避开了一切能遇到皇兄们的路线,在路上准确地抓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秦越眼前一亮,冲了上去。
她勾住了那人淡青色的剑穗,不客气地伸手:“月俸发了没,你钱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