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都是最好的时机。
秦越的声音柔和低哑:“好好休息一天,朕离不得你。”
-
五月十六。
晴,宜出殡。
棺椁从司马府出,司马檐扶灵回乡。
哪怕司马府最近闹得鸡犬不宁,死者本人更是晚节不保,还是有很多人自发前来送葬。
沉默的队伍一路跟着城门前行,甚至连帝王也前来相送,使得原本的队伍又扩大了一倍,街上到处洒满纸钱,像是下了一场萧瑟的雪。
秦越站在城门上,看着缓慢前行的车辆。
京兆尹紧急调派了大量人手,生怕在城内出事。好在终于是有惊无险地送走了一尊大佛,他擦着汗站在秦越身后,还没来得及献媚讨赏,就被打断了。
“见过陛下。”礼部侍郎沈石见礼。
“爱卿免礼。”
沈侍郎虽然是来送葬的,但看得出来他并非是真心实意。葬仪忌讳黑红,为了避免被参,沈侍郎直接换上了官服,理直气壮地顶着一身鲜艳的红色站在秦越身边,正气十足。
秦越:“太傅此行前去怕是山高水远。朕想要祭拜也没机会了。”
沈侍郎拱手:“陛下此言差矣,立法不可违,君是君,臣是臣。太傅功高苦劳,能得陛下赐予谥号已是荣宠,岂能再叫陛下祭拜。”
“况且,陛下也非没有机会再见到太傅。”沈侍郎的话意味深长,“太傅画像已供在了崇文殿,此为英灵之殿,历代文人豪杰将化作天上星辰,庇佑大庆。”
秦越放眼望去,荒芜的官道旁芳草萋萋,送葬的队伍前沿似乎产生了一些摩擦,有人哭喊着朝棺木上撞去。
司马起的外室似乎是接受不了他离世的事实,试图阻拦送葬队伍。左右大惊,纷纷上前阻拦,骚乱间,不知是谁不小心撞到了前方拉车的马。
马匹受惊,高高扬起前蹄,众人哗然,纷纷两边跑去,原本规整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赶车人猛得拉马,试图阻止这场闹剧,可在人群的尖叫越发刺激马匹,而后面不清楚情况的人还在往前走,哪怕一旁的衙役努力阻拦,前方不可避免产生了拥堵。
棺木在车架上颠来颠去,终于啪一下掉了下去,棺椁四分五裂,露出太傅惨白且即将溃烂的腐尸。
城门口在这一刻寂静无声。
行动不便的司马檐绝望地倒在了地上,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司马,已经完了。
城门之上,同样一身缟素的秦越施施然从仆从手中取了盏满酒的酒盏。
四方的酒杯口倒映出一双含锋的凤眼。
宽大的袖袍吹动,束在脑后的长发纷乱,她微微低着头,语气谦卑,可唇角又含着一抹足够讽刺的笑。
酒杯倒转,清酒被一滴不剩洒在城门上。
“敬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