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了来福,这丹毒才能解。
“是,不仅为太后娘娘炼丹,还为陛下您炼丹。”赵朗起身站直,目光灼灼道。
“为我?赵朗你糊涂了吧,朕从未服食过丹药,国师炼得哪门子丹啊。”李延回早已中了丹毒,语气不似平时随和,相反因着心底对越娘子的眷恋,更是厌恶这位状元郎。
“陛下,那国师根本不是人,是只狐狸精,专修幻术,他先是蛊惑了太后娘娘,又借由太后娘娘妄图迷惑您。”赵朗恳切道。
“赵朗你真是越说越邪乎了,国师怎可能是妖精,朕虽多年与他不睦,却也听过他讲经论道,是有点真本事的。”李延回面色不悦道。
“陛下,可国师他拐走幼童是铁证啊,他就是个妖道。”赵朗大声道。
“此事朕心中有数,国师在朝多年,如若立时查证怕有损朝廷清誉。朕会交给妥帖的人,慢慢办。”李延回心神似是被人掠夺了般,眼神空洞,说着些昏庸至极的话。
殿外北风呼啸,明明是初春却只剩肃杀,赵朗阴沉着脸,沉默不语多时,就这么与皇帝僵着。忽地一声惊雷响彻在空中,赵朗才略微有了动作,不知从哪掏出来把剑,正是昔日皇帝赐予他的人皇剑。
“陛下,您已中了丹毒,臣恳请陛下顾念着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莫要被妖精迷失了心智。陛下曾与臣彻谈许久您的宏图大业,难不成要毁于一旦吗?请陛下用此剑手刃国师,还那些无辜稚子一个公道,还黎明百姓一个有所期盼的未来。”赵朗奉上这把人皇剑,忠言逆耳之言他还是说了。
李延回闻此言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已是无力回天。国师筹谋许久,不曾想心上人被赵朗抢走,于是便什么都不顾了,急得直接切了自己的半颗心肝炼丹,只为让皇帝立时变成自己的傀儡,让那赵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朗,你是在逼朕吗?” 李延回语气冷如冰霜。
“臣不敢,臣只是…”赵朗还未说完,便被李延回打断道,“你不敢?朕平日里是太宽待于你了,你竟不知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赵朗你知道你为何会在书院遇着朕吗?那是朕要去瞧瞧越娘子,朕钟情之人到底嫁于了谁,你是有点子才华,可如今看来,你与越娘子却不配了。
方才你忤逆君上,本是死罪,奈何朕是个仁慈的皇帝,做不得那些事。朕不仅不罚你,还要重赏于你,赐婚你与永宁公主结成姻缘。”
“陛下,您如今不分是非,庇护国师,又做出君夺臣妻之事,后世史书必有一笔。”赵朗此时已然认清皇帝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傀儡了,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赵朗断不会接这荒唐至极的旨意,那便只有抗旨一条路,这是在逼着自己死啊。
“你是要抗旨吗?”李延回摩挲着那柄人皇剑,冷冷问道。
“陛下,臣是个读书人,只知文臣死谏,不知荣华富贵。”赵朗扬起头来,目光平静得可怕,心中刹那间闪过了许多人许多事,阿桃,赵家村的二叔二婶。
他本可以带着阿桃一走了之,可赵家村的乡亲们必将被株连,朝廷基业也必将在那国师的手上化为灰烬。若是自己死了,朝中清流文臣们愤愤不平,群情激昂,能免于朝政落入国师之手一时,也是好的。
该走吗?该走。能走吗?却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