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与他成双成对,还要找个凡人书生?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越桃见阿姊都能调侃她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小脸一红道,“我心悦于他,今春我刚刚回了滚子山,在那山间打滚玩闹乐得很,就遇上了他,他好看还摸了摸我的额头下巴,不像许多没眼色的两脚兽,上来就捉我的肚皮。”
“就这?你就因为他摸了你的狐狸脑袋,给你摸舒服了,你就想要嫁给他?桃桃你昏头了吧?”夭采直直坐了起来,她原本想来,左不过是书生救狐狸精,姻缘美满,你侬我侬的平常故事,谁曾想这二人快得似绑了炮仗,嗖一下就窜天了。
越桃眨巴着眼睛,俏皮道,“自然不是,他是个俊俏郎君,外冷内热,知世故却不世故,算得上我这一二十年遇过顶顶不错的郎君了,我是见色起意不假,却也不光是见色起意。
阿姊,我还是只野狐狸时,就常常呆望着天思量,人妖仙三界以仙界为尊,仙人神君们法力无边,主持三界,世间不公,妖族祸乱,恶鬼横行,都是仙界出手摆平的,他们大公无私,各司其职。
可他们中大半是人族修炼而成,就算是那天地神胎的龙凤,也是化了人形,历劫得的神位,明明人族最为弱小,为何得道成仙之人如此之多。
而我们妖族苦苦修炼千年,遇上机缘才得人形,有些妖终其一生苦修几千载,不过是妖魂消逝,我自小知妖族根脚不好,难以成仙,前些时日大槐与我说,妖族修个地仙已是大多同族最好的归宿了,要想登上九重天怕是要做梦了。”
她略带苦涩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也是个傻的,一直想不通这其中关窍,后来我化作人形,瞧了些人族悲欢离合,却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不明白。
直到阿姊你前些年那般爱恨情仇,我觉着你像个人了,不再超脱物外。我想,或许我只有先做个人,才能知晓为何这天道偏爱人族。
人族宗族血脉,门楣庙堂,都是我难以体会的深意。唯有嫁个合心意的人,方能让我与这人间有了联系,有了联系便能渐渐真情实感地体会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这便是我嫁于阿朗的缘由。”
夭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执拗于情爱中,难以脱身,可若是真如桃桃所说,这一切不过是场感悟磨砺,迈过去便是另一番天地了呢?
“怎么了阿姊,你不会是觉得我痴傻,都不想与我说话了吧?”越桃仿佛又成了那个能吃能喝能睡的可爱小狐狸了,倚着夭采甜甜撒娇道。
“桃桃从来不傻,你啊比谁都精着呢。” 夭采捏了捏小狐狸的鼻头,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可阿姊要给你提个醒,你找的这位郎君,怕也不是个善茬。”
“阿姊是说阿朗有一日会负了我?真要是有那一日,就让我尝尝世人常说的痛彻心扉是何感吧,不过要等我吃了负心汉之后!”越桃张牙舞爪道。
“这个我倒是不怕,我知你心性,等你泄了愤,定能没两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要说的是,方才在席间,我见了他的心境,那里纯白一片,冰霜漫天,无欲无求之心,非成大道者不可有,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越桃猛地怔住了,这几月相处历历在目,一幕幕划过心间,忽地停留在某处,赵家村那个古怪的道士,一个大能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僻静村落,又似疯魔附体跑走了。
她愈想愈心惊,难不成这一切皆是因为阿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