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可是福星,任凭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靠近咱们半分!”
裴诀甩开他揽过来的胳膊:“......”
季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妖魔鬼怪,只有抛尸凶手。”
付子修看着走远的两人,忙道:“诶,不是......我也能保护你们啊!”
待三人赶到后山时,周序正对着满满一筐子尸块发愁。其中不少已发烂流脓,恶臭满天,熏得三人连连后退。
此等场面绝对可称一句惊世骇俗,尤其是那无孔不入的尸臭,横冲鼻腔,令人窒息。季音忍了半天,终是忍不住,捂着嘴连连干呕,付子修就更夸张了,直接冲到旁边吐得昏天黑地。
这两人反应如此剧烈,倒更衬得裴诀很是淡定——眉不动眼不眨,从容接过了周序递来的面罩。
付子修哪里见过这些,吐干净了,喘了口气,半是嫌恶半是惊惧道:“这......这也太恶心了!”
季音也平复了心情,却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竹筐,半天没说一句话。
竹筐最上面是颗脑袋,虽已鲜血结痂,爬满蛆虫,但仍能勉强看出左边脸颊上的一大片伤痕。
不是别人,正是小吃街上贩卖青枣酥的那个小姑娘!
可她怎么会死在这里?
周序叹了口气:“近日不止咱们,整个灵州城都是人心惶惶。听说已有数十户人家遭了无妄之灾,万幸最后不少都为人所救,还不算过于惨烈。”
付子修道:“那凶手呢,抓到了吗?”
周序摇了摇头:“官府已加派人手调查,可涉案人数太多,范围也广,凶手几乎是无差别杀人,且每次行凶方式各有不同,或是拔舌,或是挖眼,再有就是......”他低头看了看竹筐:“解肢碎尸。”
“所以到目前为止,官府甚至弄不清凶手的人数,更遑论捉拿归案了。”
季音疑惑:“可凶手为何要将这些尸块扔到云天后山?”
答话的是裴诀;“恐吓,示威,挑衅,总归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周序道:“是啊,如今大家都寝食难安,却还要加强防守,下山巡查,日子也是难过。尤其是师父,已经两三天没有合眼了。”
付子修道:“对了师兄,你刚才说有很多人都被人救了?是什么人救了他们啊?”
周序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闻不少没有伤亡的人家,都莫名在家中发现许多打斗痕迹。还有一些明明受伤昏迷,醒后却发现伤口竟已被包扎好了。”
裴诀眉梢微挑,看向了一旁的竹筐。
忙活半天,总算将后山排查了个干净。季音本想帮忙处理尸块,看看能不能趁此机会发现什么线索,可惜大部分弟子仍未打消对她的怀疑,躲她就跟老鼠躲猫一样,生怕季音一个不乐意就绞了他们的脑袋。
说实话,这委实有些高看她了——她哪有只用一根头发丝就能绞人脑袋的本事?
季音摊了摊手: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若当真是问天府的手笔,只怕很快就要轮到她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另一边,付子修强忍着恶心帮周序烧完所有尸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裴诀拉回了卧房。
付子修连灌了三杯水才缓过劲来:“不是,怎么了?你那么着急干嘛?”
裴诀道:“灵州城如今水深火热,我差人送你回去。”
“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居然要把我送回去?再说了,小爷我是怕事的人吗?有本事那些凶手就出来,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裴诀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此刻,灵州城所有人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晚上没人敢合眼,一家子轮流守夜。大人不睡,也不敢让孩子睡,或揍或打,困得不行的小孩儿哪里懂这些,此起彼伏的哭闹声不绝于耳,仿若人间炼狱。
这番光景,就算是季音他们这些会武功的,也没法安稳入睡。她翻了几十页话本,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正要吹灯,却突然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自水榭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