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差点儿没把她气死!
从背部开始,直至膝盖的位置,都被用细布紧紧缠了起来!
她本想质问对方一番,但又突然想起也算是这家伙救了自己,只得憋着火道:“......谁教你这么包扎伤口的?”
白清旭从壁橱中取了一双碗筷:“不然怎么包?
季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伤在这个位置,确实没法包。
“虽说有些浪费,不过也算物有所值。毕竟你若因失血过多丢了小命,我大晚上的还得处理尸体,这可比包扎伤口麻烦多了。”
“......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话。”说罢,季音吸了吸鼻子:“好香啊,你煮的什么?”
白清旭侧身倚靠在灶台边,双手抱于胸前道:“本来好不容易逮住一只野鸡,想着炒个辣子鸡填填肚子。结果刚才把你扛回来的时候,辣椒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炖汤喝了。”
季音越听越觉得这话里意思不太对:“什么意思?所以你是在怪我了?”
对方却仿若没听见般,转身往碗里盛起了鸡汤。
老实说,季音今晚在那船上已吃了些点心果腹,加之中了毒,并没有觉得很饿。
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做饭确实有两把刷子。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闻见过这么香的鸡汤,一时间只感觉腹中空空,口水直流。
可“我也想吃”这种话,在这个臭骗子面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于是季音咽了咽口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坚定地将脑袋扭了过去,开始闭眼装睡。
奇怪的是,她越想赶紧入睡,鸡汤的香味便越来越浓烈,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季音有些疑惑,睁开眼睛,却发现白清旭正端着一碗鸡汤站在自己面前。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碗鸡汤:“......不会又是巴豆粉吧?”
白清旭笑道:“非也,非也。”
季音下了结论:“那就是你在里面下毒了。”
白清旭唇角一扬:“嗯,见血封喉的毒。”
在她面前玩毒?
哼,班门弄斧。
“少吹了,你还懂毒?我才不信!”季音接过鸡汤,咕咚几口喝了个精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这手艺确实不错。”
下一瞬,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她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盯着白清旭:“靠!臭骗子......你真的......下毒啊......”
不待季音说完,手中的瓷碗应声而碎。
最后一丝意识尚存时,她脑中回响的是绝对不能再吃这个臭骗子递来的任何食物。
白清旭俯身捡起瓷碗碎片,缓步走至灶台旁。
锅里仍炖着鸡汤,案板前还摆着一碗辣椒。
白清旭从怀中掏出方才在杂草堆中捡到的毒镖:“问天府......”
他回头望向榻上睡得正香的季音,轻笑一声:“笨女人,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懂毒。也罢,是时候去见一见故人了。”
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待季音再次睁眼,已是三日后。
她缓了片刻,下意识就往屁股摸去。
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毒也被解了个干净。
“......臭骗子?臭骗子?”她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却无人应答。
所以......是他替自己解了毒?难不成这家伙还真的懂毒?
季音最烦欠人恩情,尤其此番竟欠了这个臭骗子的恩情,实在是令人头大。
因这遭莫名其妙地追杀,又浪费了她几日时间,季音没工夫耽搁,拍拍屁股就准备继续赶路。
那晚在船上逃的太过匆忙,包裹被落在了客舱内。不过幸好银票这种东西她都是随身携带,一路上有吃有喝,倒是顺利入了灵州城。
灵州城位于紫宸东南方,与安阳城接壤。因此地常年碧波环绕,可见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之景,故而得名“叹红尘”。
不过眼下季音却无心欣赏——她这人自幼方向感极差,东南西北不辨不说,刚刚走过的路转头就能忘得干干净净。加之入城时天色已晚,她两眼一抹黑,彻底迷了路。
偏生这时,她的马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冲着不远处一条小路便飞奔而去。
一刻钟后,季音总算稳住这匹不听话的野马,停在了一座村庄前。
然而还没等站稳,她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村子四周雾气弥漫,安静得十分诡异,别说没有晚归的庄稼人与下学的孩童,甚至连半个人影儿都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