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了脚下的木凳!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人群登时安静下来。小孩们的嘴巴都被身后的大人死死捂住,几个瘦弱的姑娘也边抖边躲在了家人身后。
一旁几个水匪低头商量了些什么,开始挨个搜刮钱财,还对有些姿色的女子动手动脚。很快,两三个高出季音一头的壮汉便站在了她面前。
为首那人先是打量了季音一番,兴许是觉得她模样尚佳,又是孤身一人,油腻腻的脸上很快便浮现出了让季音恶心的笑容:“小姑娘,一个人去灵州城玩儿啊?”
季音听得胃里直倒酸水,攥紧拳头就要动手。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来了试炼,断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于是她清清嗓子,接道:“是啊,几位大哥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对方显然来了兴趣,眼神也越发大胆:“哈哈哈哈,跟哥几个一道去,想玩什么有什么!”
不待季音答话,角落里一男子突然颤颤巍巍地冲了出来:“放......放了那位姑娘!有......有什么冲我来!”
季音扭头——此人瞧着也就二十多的年纪,穿着一袭粗布长衫,头发干净利落地用发带绑起,除了被吓到打结的舌头和手里发抖的剑,怎么看怎么像是有点儿本事的少年侠客。
为首的水匪听得此话,怒目一瞪,气势汹汹走上前,一脚便踹掉了他手里握不稳的剑。
布衣男子被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吓得不会走路了还是怎么,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却仍旧哆嗦着挡在季音面前:“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二字一出,不少水匪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谬的事情,放肆大笑起来。
季音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大哥,你还行不行?”
他顶着一张白里透青的脸强撑道:“姑娘,你......你别怕!我是男人,我......我来保护你!”
季音活动了下手腕,冲着对方咧了咧嘴:“行,那你靠里点儿保护,我怕等会儿打到你!”
四年前季音年纪尚小,故而未能参加上届封神比武。可如今论起来,在英雄榜上夺个名号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未落,流云飞针瞬间飞出。银针亮似流星般闪过,仿若昙花须臾绽放。一招过后,季音衣上陡然生出几点朱褐色,倒在地上的几个水匪脸上仍挂着嘲笑之色,却已没了呼吸。
布衣男子像是看呆了,一张脸眼瞧着从方才的青色变成了紫色:“姑......姑娘,你......”
那领头的水匪一见这情形,骂骂咧咧地便朝季音扑了过来:“操他娘!你这娘们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他妈杀我弟兄?!”
其余水匪见了,银子也不搜了,姑娘也不调戏了,挥着砍刀便冲着季音攻来。
季音瞥了布衣男子一眼,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珠,翻出一块手帕朝他扔了过去:“捂好口鼻!”
下一瞬,白雾弥漫,闷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布衣男子只感觉几道温热溅到脸上,吓得双目紧闭,两腿忍不住地发抖。
待再听不见响动后,他缓缓睁眼,却见满脸是血的季音正在擦拭同样沾满鲜血的飞针:“师父到底是怎么做到衣不沾血的......”
布衣男子环视一周——客舱里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地人,水匪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吐舌瞪眼,鲜血淋漓地糊了满地。
他望着季音:“姑娘......你......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