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记忆中,师父潜心研习毒术,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霜余山。虽说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结下了不少仇家,但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位十二年前就下落不明的官家小姐扯上关系。
再说了,以师父的身手,处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怎会留下这种破绽?
不行,不能让他们将查证的矛头对准师父!
她抿了抿唇,正打算开口,却被白清旭一把摁住了手腕。
“青麟毒?我也有啊。”只见他满不在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瓷瓶:“都看我作何?这毒又不贵。”
下一瞬,萧夙墨猛地上前一步:“拿过来。”
白清旭双手抱于胸前,似笑非笑道:“萧公子这是何意?就算不贵,也不能直接明抢不是?还是说......如今的国派已经教起了强取豪夺的把戏?”
荣尘忙道:“钱公子说笑了。仅凭青麟毒,确然无法断定凶手为何方势力。何况杨雯姑娘身上这些伤口乃陈年旧伤,只怕还需进一步剖尸验尸。”
萧夙墨正欲开口,却被白清旭笑着打断:“既然如此,不知我们能否先行告辞?毕竟掌门吩咐我们二人早些回去,若再耽搁,只怕要赶不上今日的船了。”
萧夙墨冷冷道:“二位既为云天弟子,路遇凶案,自有义务出手相助。”
“我们掌门说了,人各有命,全不讲理,少管闲事,万事大吉。”白清旭摇了摇折扇:“更何况,萧公子这国派首席弟子都来了,还需要我们帮忙?”
说罢,他便拉着季音离开了杨府,徒留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上元大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言不发。
终究,还是季音先忍不住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臭骗子,你为什么帮我?”
她本以为此去杨府,少说要打上一场才能脱身,却不想就这样平平安安地出来了。
白清旭顿住脚步,语气悠悠道:“十两银子。”
“......我就多余问你!”
她清了清嗓子:“青麟毒乃师父年轻时所制,若我记得不错,配方并未流传于江湖。所以......你怎么会有?”
白清旭轻喟一声,有些好笑地扔出了瓷瓶:“还真是个笨女人啊。”
季音一脸莫名其妙地接过:“......辣椒粉?!”
她有些不解:“既然如此,荣尘为何又要阻拦萧夙墨查证?”
“因为末名派与云天派,哪个他都不想得罪。”白清旭笑道:“荣尘为官数载,左右逢源,行事圆滑,自然不会为了旁人之事惹火上身。”
季音半信半疑地盯着他:“是吗?你知道的挺多啊。”
白清旭点了点头:“嗯,毕竟像你一样脑袋空空的人还是少数。”
季音瞪了他一眼:“想挨揍是不是?那我再问你,萧夙墨为何不拆穿你我身份?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清旭轻声哂笑:“那小子还欠我银子,自然不会同我对着干。至于我是什么人......”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名满天下的大善人老板啊。”
季音翻了个白眼:“哼,被人家酒楼伙计追着打,我看是恶名满天下还差不多。”
“唉,其实我与那家酒楼的老板交情极佳,别说白吃几顿饭,就算是拆了他的店,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季音撇嘴:“切,大话谁不会说。”
白清旭眉梢轻挑,没有言语。
如今银钱问题已解决,是时候该完成司玄布置的历练任务了。
季音左思右想,打算先混入云天派,再想办法盗取空青扇。
这臭骗子虽不会武功,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坑蒙拐骗,不能轻信,还是早些甩掉为妙。
念及于此,她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本姑娘还有要紧事,没工夫跟你废话,恕不奉陪!”
白清旭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轻轻一笑,并未言语。
下一瞬,凛冽锋利的刃光猛地袭来。
白清旭旋身躲过,气定神闲地理着衣袍道:“许久不见,萧公子脾气倒是大了不少。”
萧夙墨敛眉,声线发硬:“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究竟意欲何为。”
白清旭脑袋微侧:“萧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人行走江湖很有原则,从不坏旁人好事。如果你觉得我坏了你的事,那你肯定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萧夙墨不语。
白清旭道:“啧,萧公子莫不是还在怪我那天晚上没给你分肉串?唉,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刺杀王钧已经够忙了,哪还有时间赏脸我这烤串呢。”
吏部尚书王钧骤然暴毙,此乃朝廷未解悬案,眼下却被他这般随意道出,且并非疑问,而是定言。
萧夙墨冷笑一声,双拳紧攥:“你知道了。”
白清旭咋嘴:“国派首徒,巅峰第七......啧啧,白夜澜是怎么说服你替他办事的?”
萧夙墨不答,反问道:“那么堂堂云天掌门,又为何要护一个冥麟阁的人。”
白清旭笑道:“因为她欠我钱啊。”
萧夙墨面色铁青,语调毫无波澜:“冥麟阁之人,都要死。”
白清旭恍然道:“原来今日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