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那么钱姑娘,后会有期了。”
季音抱拳行礼,随后一个翻身便跃至屋顶。
白夜澜听着屋顶上方传来的动静,重新坐回了书桌前。
贺影开口:“殿下,方才那位姑娘之言是否可信?”
“你认为呢?”
“属下瞧着这位姑娘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行事做派虽是莽撞了些,字里行间却直戳要害。”
白夜澜抿了口茶:“小丫头同本王讲话时,十分流畅,几乎不加思考,本王信此话为真。但也恰恰如此,表明显然是旁人告知于她该如何开口。”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本王方才查探了她的内力,放眼同辈人中算是极有天赋,可惜是个跳脱性格,心性不定,难成大器。想来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冥麟阁,欲入江湖,还需磨砺。”
贺影拱手:“不愧是殿下。”
白夜澜轻笑:“若是连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都看不透,这皇位,便也没有争的必要了。”
与此同时,贤安王府的屋顶上。
季音抹了两把汗,瘫坐下来:“幸好都背下来了!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非得搞的这么复杂!”
“一句话说明白,钱不就来不成了?”
语毕,紫袍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将面前架起的炉子中的木炭点燃,随后拎出一把破破烂烂的芭蕉扇,旁若无人地扇起风来。
季音被吓了一跳:“什么人在这里偷听?!”
“钱来姑娘,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屋顶你来得,旁人就来不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罢,他又从身后拿出几支串好的肉串,悠哉悠哉地烤了起来:“哎呀,这雨停的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季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人言谈间虽一派闲散慵懒,手上烤串的动作却是干净利索。
可细瞧他面颊,丰神俊朗,明艳至极,不过凝视片刻,她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眼神不自觉躲闪开来。
......这哪里像个街头摆摊的伙计啊?!
更诡异的是,此人第一眼瞧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纨绔公子,给人以风流倜傥,脱线大条的感觉,但第二眼竟又像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颖悟绝伦,心细沉稳。
说是文人,多了几分压迫之感,说是武人,却又多了几分精明之道。
念及于此,季音当即屏气凝神,探查起此人的内力来。
但奇怪的是,任凭她怎么感知,就是察觉不到半分内力波动。
也就是说,面前这人要么是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菜鸟,要么就是武功比她厉害太多的大佬。
想到这里,季音决定周旋试探一番:“......贤安王府的屋顶还让烤串?”
紫袍男子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右手仍在不停地翻动着烤串。
“什么意思?只有今天晚上让烤?”
“不是,你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告诉你。”
季音马上抽出三根飞针:“你耍我玩?”
紫袍男子撒了一撮盐巴:“啧,我这可是正经营生,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里浓烟滚滚多久,贤安王府的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啊,多谢提醒。幸好我刚才烤的多,已经把他们全都买通了。”
季音眼皮直跳:“......你大半夜在王府烤串,不掉脑袋就算了,居然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你到底是谁,何方势力,速速报来!”
紫袍男子悠悠道:“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酒楼老板。”
“......你当我傻吗?!”
对方思量片刻,旋即清清嗓子,煞有介事道:“在下姓钱,单名一个来字,好像是冥麟阁的弟子......不对,应该是司玄喜欢的弟子。”
此言一出,季音脸颊迅速晕起一抹绯红。
这家伙......难不成是专门来找茬的?!
季音瞪了他一眼,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你找死!”
对方咋嘴:“唉,看来冥麟阁果真是江河日下了,居然派你这么个笨女人来完成任务。”
季音气得喉口生疼,飞针都来不及扔,抡起拳头便揍了过去!
“怎么,如今的冥麟阁竟还教起拳法来了?”
紫袍男子侧身一闪,笑嘻嘻道:“啧啧,涉猎广泛,与时俱进,不愧为魔教之首!”
说罢,他举起几根肉串:“这样吧,我请你吃串,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