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洛行礼,低声说道:“谨遵皇命。”
少年迈步绕过她,只留下她眼前那华贵无双的十八子。
翡翠和玛瑙在宫门外胆战心惊。
既害怕自己被打,却更害怕主子和皇上为此发生冲突。
她们两个是自幼侍奉主子长大的,如今也伴主子来到了这京城皇宫之中。
此刻终于等到了皇上离开,两人忙不迭地进了宫殿,刚好瞧见主子从地上站起身的背影。
两人顿时心疼万分,那跪着在地上这么久,多冷,多疼呀?
珈洛瞧见两人进来,那略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是回到了心腔子里。
她缓缓地吐了口气,将手心里的十八子递给了翡翠。
“将它收好。”
“是。”
“主子,奴婢们服侍您沐浴更衣。”
翡翠嗓音低低的,明显有些难受。
珈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将手轻轻的搭在玛瑙的手腕上,小心的迈步。
“这一天天儿的,当初主子学骑马的时候,也不曾将将膝盖摔成这样呀。”
净室内,珈洛坐在凳子上,双腿赤裸,露出膝盖上红肿的痕迹。
玛瑙声音都带着些哭腔。
“行啦,你们两个可别哭丧脸,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咱们这寿安宫如今到处都是眼睛,你们这样平白无故让别人笑话。”
“如今皇宫可不是咱们科尔沁,我也不是当初那个阿布手心里的小格格,你们也不是只有排面的大侍女了。”
“但也不差,我如今贵为皇后,你们可是皇后身边一等宫女。”
“身份变高了,那责任也就变重了。”
“皇上不是阿布,他只是皇上。”
“咱们来日方长。”
“你们两个记住了?”
翡翠和玛瑙老老实实点了头,说知道了。
珈洛又说道“况且,今日也不算白跪,日后,咱们永寿宫会有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过了。”
“这日子不就图一个舒坦吗?其他的都是小事儿。”
玛瑙闻言,想到了什么,语气恢复了几分雀跃的问道:“主子的意思是今日这件事情皇太会会为您主持公道?”
珈洛瞧见原本低头小心翼翼给她擦药的翡翠也是抬起头,看向了她。
只是雾气朦胧,让她瞧不见两个小侍女期待的神色。
就像是这皇宫之中的感情一般,雾里看花,似有似无。
“皇额娘心系天下,事务繁杂,我和皇上本就是夫妻执念的事情,何须皇额娘出手?”
她话说到此处便停顿了下来。
今日午后,皇上怒气冲冲而来,当众斥责她为难董鄂氏。
这定然是逃不过皇太后的眼睛。
又或者换句话来说,这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夺权”。
夺珈洛日后作为皇后对董鄂氏的管理权。
而这一切,皇太后状若不知,那便是忍让了。
珈洛想,福临定然是没想到她珈洛竟也是忍让了。
甚至看到了那夜的那一场充满了缠绵的见面,以及后面的一席话。
当时的场面,更像是珈洛为了“后位”,而从皇太后旁倒戈,而站在他这边。
所以他才会说最后的那一句话的吧?
她这么猜测着,但也不敢说自己猜准了。
毕竟这几次皇上对着她发怒,可不就是她揣测圣意错误而发生的么。
可谁又能揣测出这一对母子的心思?
原本深宫之中,母子情谊最是感人和深刻。
可偏偏母是精明强干的孝庄,而子是腹黑偏执的顺治。
母子打擂台,她掺合什么?
她珈洛,谁都不站,她只站自己,只站她阿布,和科尔沁部族。
……………
果然如同珈洛说的那般,她们后面几日日子过的很是幸福。
听说那董鄂氏当天夜里,将要拂晓的时候才安稳了下来,太医又用了些矜贵的药材,绵延细致的调养着她的身子。
皇上或许是忙于政务和担心董鄂氏,并未来寿安宫,这倒是令珈洛轻松不少。
她的生活极为规律,每日晨时去给皇太后请安,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能完成任务。
余下一天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
珈洛美滋滋,先用小厨房做的早膳,接着睡一个回笼觉,等着自然醒,又可以吃午膳。
下午她或许在院子里和两个丫鬟一同跳她们自幼便跟着大人学的舞蹈,又或许赖在逍遥椅上看一下午书。
甚至心情好了,跟着翡翠和玛瑙学做古法点心,研制熏香。
倒也过的舒坦。
还有一件事,也算是珈洛最近新有的一项任务,那便是选秀。
虽说选秀一事,皇上让珈洛来做,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户部办理。
甚至为了隔绝皇后参与“选妃”,名册也是不会给皇后来看的。
只有内务府负责选秀的事情,会在珈洛这里汇报。
这也算是给了皇后一部分的管家权。
这日内务府的总管来给珈洛请安。
内务府总管就像是皇家后宅大管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