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姑娘今晚可是出尽了风头,都能与知府大人说上话了。”
回府的马车上,曹嬷嬷在给苏昭阳按摩手腕,手里忙着,嘴也没闲着,三句不离苏昭雪。
苏昭阳在茶馆包厢里亲自扎了花灯,给徐怀安准备惊喜。
久等不至,不一会儿功夫,徐怀安身边的小厮拿着凤凰花灯回来,问他小侯爷人呢,小厮吞吞吐吐说小侯爷遇到了友人。
小厮言辞闪烁,分明未说实话。
苏昭阳心中有数,倒是没有为难小厮,打发人离开。
随后她又撞见贤王世子带着侍卫去了对面包厢,没看到苏昭雪,两相一合计,徐怀安八成遇到了苏昭雪。
苏昭阳哪还有心思扎花灯,一气之下摔了手里的灯架子,扭伤了手腕。
没多久,她又听到了楼下吵闹的动静,之后便看了一场戏。
苏昭雪出尽风头的一场戏。
苏昭阳歪靠在引枕上,凤凰花灯被她挂在马车外,徐怀安托人带话回来,与友人饮酒去了,迟些再回府。
“哼,狐假虎威罢了,只不过仗着贤王世子,否则哪有她一个丫头片子说话之地。”
曹嬷嬷点头应是,怕触霉头,尽量挑好话说,“小姐说的是,我听府里下人说,贤王世子待不长,最迟仲秋之前就得回封地。”
“届时等人走了,二姑娘肯定要乖乖回来的,到时候还不得眼巴巴地来奉承小姐。”
苏昭雪乖乖回来?
苏昭阳攥紧手中帕子,敛眉深思。
据她适才观察,贤王世子待苏昭雪虽亲近却不亲密,不像存有男女之情,苏昭雪那丫头显然也未太过依赖贤王世子。
倘若俩人真的是暂时雇佣关系,那一切还好说,如若不然,她可得费神了。
“嬷嬷,明日帮我送请帖到王大人府上,邀盼月妹妹入府。”
知府大人千金王盼月与自家小姐是闺中手帕交,王盼月一直看不惯苏昭雪,曹嬷嬷暗喜在心,忙不迭应下。
灯会第二日一早,娄樾领着苏昭雪去回春堂拜访向崖山,苏昭雪手里抱着回礼,一支上百年人参。
回春堂靠近淮州城南大门,从侯府坐马车过去要小半个时辰。
坐车途中,苏昭雪问娄樾如何与向崖山相识,娄樾未瞒她,简单交代了缘由。
“向老先生原先是宫里的太医,他曾为我母亲看过诊,我此次来淮州办差,听说他落脚在此处,便去拜访过他几次。”
向崖山是太医?
苏昭雪侧目,怪不得苏效忠拿钱砸不动,宫里的太医伺候好贵人,见过的名贵赏赐定然多如牛毛。
“公子夜间难以安寝,向老先生可有良策?”
娄樾夸她聪明,无奈一笑,“向老说本公子身体康健,无需延医问药。”
苏昭雪猜不透娄樾话里的真假,他嘴角擒着笑,但笑不及眼。
难得是心病还需心药治?
苏昭雪可不敢胡乱猜测,遂按下不表。
一路顺畅,他们到达回春堂时,回春堂大门敞着,向崖山今日不坐诊,在回春堂后院的偏厅里接待了他们。
这是一座二进小院,院子不大,甚在精巧秀丽,花草树木繁多。
娄樾与向崖山在偏厅叙旧,苏昭雪有眼力见,未跟进去旁听,向崖山的夫人在园子里陪她赏花观鱼。
向夫人瞧着很年轻,顶多四十上下,见苏昭雪多打量了她几眼,便兰心蕙质地解释。
“别看崖山满头白发,他刚到知天命的年岁。”
苏昭雪恍然大悟,却又觉得羞愧,主动道歉,“夫人,请恕昭雪无礼,以貌取人了。”
“呵呵,不要紧。”向夫人为人大度,不会锱铢必较,“你也不是第一个好奇的人。”
“他这人与病人打交道大半辈子,平生爱操心,晚上点灯熬油专研医书,故瞧着比同龄人偏老些。”
原来如此。
苏昭雪真心实意称赞道:“向老先生潜心研医的毅力着实令我等敬佩。”
所以娄樾赠送的那支人参不是给向崖山用于病患身上的,而是给向崖山本人食用。
约莫一个时辰后,娄樾告辞离开,向崖山亲自出门相送,苏昭雪与对方行礼,向崖山多看了她几眼。
回程途中,苏昭雪问娄樾,“公子今日为何要带我过来?”她几乎未帮上什么大忙。
娄樾依靠在案几上,未看她,捧着手里的地理志在读,“自己想。”
啊?
苏昭雪悄悄嘟嘴,其实心中隐约有所猜测,但不敢与娄樾证实,旁敲侧击却又被他怼回来。
她岂敢肖想向崖山当她的师父,她只是多识得一些药草罢了。
娄樾听不见她的回答,抬眸瞥向她,这姑娘端坐着,狐狸眼却发怔,思绪游离中。
他无声笑了笑,由着她去,收回眸光继续翻阅手中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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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那晚过后,徐怀安心里七上八下,一颗心不踏实,总想再寻机会去问一问苏昭雪,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同在一座府里,父亲有言在先,他去不了翠竹院。想要见她,他只得另想法子,还得要避开苏昭阳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