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心里猜忌归猜忌,却不能问出来。
苏昭阳顺着他的话道:“夫君有兴致,我等自然奉陪,回头我也问问昭雪,就是不知世子那边放不放人。”
说完不忘暗中打量徐怀安的反应。
徐怀安倒是没太大反应,还给她舀了一碗鸡汤,“你问问也行,不然传出去不好听。”
苏昭阳暗暗攥紧手中帕子,心里的嫉妒却疯狂生长。
饭后,徐怀安去了偏厅书房。
曹嬷嬷过来伺候苏昭阳沐浴,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明日可要老奴去翠竹院走一趟?”
“夫君既然说了,自然要去一趟,有贤王世子在,她不一定会来。”
苏昭阳揽镜自照,她自打有了身孕,肤色变得暗沉,脖子更是黑了一圈,白日敷面勉强遮掩一二,晚间洗漱后显得苍老憔悴。
婆母宽慰她,笃定她腹中怀的是男娃,说当年怀上夫君时,也是如此。
话虽如此,徐怀安留在她房中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晚上回来直接去了偏厅书房。
书房那边的丫鬟是苏昭阳特地挑选送过去当值的,她眼下不能伺候徐怀安,为了不让徐怀安在外拈花惹草,不可避免要往他书房送人。
母亲劝她忍一忍,声称徐怀安是小侯爷,纳妾也是应当的,叮嘱她务必大度点。
苏昭阳知晓这么个理,只要不把苏昭雪纳回来当妾,她可以忍。
回头待她坐完月子,自有法子笼络住徐怀安。
三日后,皎月高悬。
灯会设在淮州城最繁华的淮州大街上,五彩斑斓的各式灯笼绵延蜿蜒了一整条南北向的长街。
沿街铺面叫卖声不断,卖吃食的,捏糖人的,玩杂耍的,火树银花,好不热闹。
苏昭雪穿了一身翠绿衣裙,臂弯手腕处暗藏心机,双色彩带点缀其中,行走之间如彩虹拂过。
她脸上带着狐狸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秀鼻与红唇,藏在面具下的一双狐狸眼眸光熠熠,顾盼生辉。
娄樾今夜打扮低调,一身玄色长袍,手里照旧一把折扇,翩翩浊世佳公子。
左右无要事,娄樾耐心十足,陪她慢慢从长街入口逛。
福泉福路跟随在二人身后,暗卫等人隐匿在四周。
“公子,印象中我是第二次来逛灯会。”
“第一次和谁来的?”
长街游人如织,拥挤不堪。
娄樾怕苏昭雪走丢,一直把她护在里侧。
偶尔有心术不正之人想揩油,看到福泉福路手里的宝剑,吓得立马溜了。
“养母说灯会人多,会有拐子,专拐小丫头,从不允我和长姐出门,那一年我记得灯会出了岔子,铺子里人手不够,掌柜带我去送药材,我才有机会上街逛一逛。”
“你养母说得不无道理,可不该杞人忧天,街上有巡逻的衙役,她若跟着,一般不会有事。”
苏昭雪嗯了一声,她也只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没走几步遇到卖花灯的摊贩,苏昭雪被挂在摊子上的胖鲤鱼花灯吸引,脚步一转,步伐轻快地越过了娄樾。
娄樾见状也不说,慢悠悠跟上去。
她甚少在他面前露出小姑娘家的娇憨,向来都是强装大人。
“公子,二两银子。”
苏昭雪怕荷包挂在腰间会被偷,出门前交给娄樾保管,娄樾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尽情逛买。
娄樾把银子递给她,“前日一早苏氏那边派人来约你逛灯会,你为什么拒绝?”
苏昭雪把买来的鲤鱼花灯拎在手上,闻言一笑,“公子明知故问,小侯爷陪长姐逛灯会,我一起去不好。”
说是还有徐怀仁等人,可她与他们不熟,她不愿去凑热闹。
苏氏一次陷害未遂,本就逮着她的小辫子再挖坑,她才不会自投罗网。
娄樾沉思,她来翠竹院已过十日,暂未对苏家人出手,按照她隐忍的性子,说不定还在筹谋。
“那你今晚可跟紧我,千万别落单。”
言外之意她若是与他走散,遇到了苏氏一行人,万一发生争执,他不一定来得及替她撑腰。
苏昭雪笑道:“公子放心,我不会乱跑。”
话出口未满一盏茶,苏昭雪便打脸了。
长街中段突然有游龙队伍加入,游人疯狂挤窜,苏昭雪那会儿在排队给娄樾买栗子饼,再回头一不小心与人冲散。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她不能乱跑,高举手中鲤鱼花灯,站到沿街铺面的台阶上极目远眺。
只要她留在原地不添乱,公子他们定然会来找她。
苏昭雪久等不到娄樾,手里栗子饼的香味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她先尝一块也不是不行。
“昭雪?”
一道略带意外与惊喜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苏昭雪倏地抬头,瞧见台阶下身姿玉立的徐怀安,他手里拎着一只凤凰花灯,身后的小厮还提溜着一堆吃食。
她环顾四周,未见苏氏一行人的身影。
苏昭雪不知徐怀安如何认出了她,想装作与他不相识,又晚了一步。
她只好微微屈膝见礼,喊了一